林谦又把邀请函装了回去,折好封口,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白芨看她,“你不去”
林谦像是有点诧异地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去”
“可我要去。”议长道。
“所以”
“你得陪着我。”白芨理所当然地说:“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职人员,我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林谦笑了笑,道:“一个主宰联盟命运的、柔弱的文职人员。”
白芨也笑了,谁都知道她没有实权,林谦这句话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挑衅。
她伸出手,很正式也很庄重地向林谦道:“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您”
在这种场合下,白芨袖口的扣子都扣的一丝不苟,只是因为连续几日的颠簸,她瘦了些,衣料没有贴合皮肤,反而略微下滑,露出的手腕纤细的要命。
林谦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柔软的,没有任何茧子。
这不是一个军官的手,是如白芨所说的,柔弱的文职人员。
白芨注意到林谦在看她,她偏头,回以灿然一笑。
林谦默然。
……
饶是白芨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愿意进去。
作为一所剧院来说,她们面前的这座确实太破了,白芨不奢求对方像国家剧院,但它至少要像个剧院,破碎的暖黄灯管在夜风中顽强地、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暗红色的门上似乎沾了一层的灰尘。
白芨嫌弃的神情不加掩饰,她觉得把地点约在这的人可以递辞呈了,她会批的。
“您要迟到了。”林谦提醒道。
白芨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才进去。
大厅内的椅子油亮亮的,好在白芨的邀请函上是包间,不然白芨可能真的会给林谦表演一个什么叫现场发疯。
白芨在包间内也不愿意坐下,站在房间中央不愿意碰任何东西的模样看得林谦想笑。
最后林谦提议道:“要不我出去给您找条毯子”
白芨问:“你觉得这里的毯子,和我直接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区别”
林谦安慰道:“其实也没那么脏。”她坐下,柔软的椅子上飞起了一层灰尘,在灯光下尤为显眼。
白芨退后了一步。
林谦:“……”
白芨警惕道:“你别过来。”
林谦心道她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不过想想她也释然了,白家家大业大,白芨身为最像是白齐光那个被培养起来的,教育虽然严苛,但是在这种方面绝对不会被委屈。
“我出去给您买包保鲜膜”林谦问道。
白芨道:“谢谢,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林谦还是出去了,她看得出来,白芨很需要。
林谦刚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进来了。
歌剧演员尚未卸妆,浓艳的妆容在灯光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阁下。”
白芨扫了一眼室内的陈设,道:“这是怎么回事”
演员无可奈何地说:“我先和您汇报完现状,再解释可以吗”
白芨点头。
“议政厅的情况如您所说,两院都有人建议选出新议长,且呼声很高。白先生,”她指的是白芨的父亲,“据理力争,表示反对,提议由副议长代理事务。军部方面一直没有回复,在例会上被记者提问,回应也是关注动向,希望议长阁下安全之类的话。”
白芨叹了一口气道:“没人关心我的安危”
“白喻祁小姐听说后想要下舰来找您,不过被指挥官阻止了。”
白芨露出一点笑意,道:“那个孩子……让她担心了。”
“白喻祁小姐还问了林谦监狱长的事情的,得到回答是和您一起不知所踪,看起来很失望。”
白芨一脸冷漠地说:“哦。”
白芨道:“她应该知道这位林谦监狱长,是我的旧情人才对”
演员一噎,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芨。
白议长没有任何解释的打算。
房间内有窗户,白芨站在窗前,看着林谦慢悠悠往回走,突然道:“你觉得迁都到这里怎么样”
“阁……阁下”演员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您需要我给您找一个医生吗”
“精神科吗”
“脑科。”
白芨轻笑,“我觉得这里很不错。”她下意识按上了窗沿,触感传过来的时候又略带嫌恶地松开手,道:“还是算了。”
演员心道就算您坚持也不会迁都的。
“还有,段翎阁下开始调兵了,目标似乎是,首都星。”
白芨挑眉,回忆了一番,才道:“这位段翎阁下,我记得似乎是,林谦阁下的旧友之子……对吧”
“是。”演员回答。
……
林谦居然真的拿了一卷保鲜膜进来。
白芨顿觉头疼,道:“你为什么不买沙发套”
林谦放下保鲜膜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因为没钱。”
“阁下,我们还需要在这呆多久”
“也是因为没钱”
“对。”
白芨忍着想叹气的冲动,林谦考虑问题很现实,但是总是让她有种无语凝噎的感觉,就好像关押一个抢劫犯需要议长下令那样难以言喻。
显然白议长是忘了自己用议长令让林谦调职的事情。
演员唱至高-潮,观众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上面的包间丢下来一束花。
演员身体前倾,伸手揽过花束,然后躬身行了一礼。</p>
林谦道:“阁下的人还有多久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