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主子让你自我了断都是便宜你了,你坏事做尽,就该让我们一人一剑将你刺个对穿!”
说罢,抓起剑就要刺向冯婉,却听得外头高呼一声。
“且慢!”那声音不是庄起,或者在座的任何一个人。温润的,却险些破了音。
好险!君然心惊肉跳,眼看着那柄剑都要刺到冯婉的身上去了,幸好他来得及时,还没有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身侧的锦雀却已奈何不了,自家主子被人欺负到了这份儿上,她怎么能不难过。她飞奔过去,推开那个傻愣愣的士兵大个儿,一把抱住了冯婉。
庄起在众将士前面,自是不知道后头发生了什么事。只狐疑的看着君然,见他比冯婉这个阶下囚的神色还要狼狈,倒是一时摸不清这人要做什么。
“晋王听旨!”君然将塞进袖笼的圣旨取出,明黄色的圣旨很多人都见过,欲要准备跪下,可见庄起还站得笔直,一时为难的不知该站着还是跪下。
“听到了吗,晋王殿下!”
君然一再重复,看起来并不像要救下冯婉的样子。于是再三为难之下,庄起还是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抱恙……”君然一边念,一边偷偷瞄着殿内冯婉的状态,“特将帝位传于六兄晋王。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钦此。”
“晋王殿下,请接旨。”
庄起却只是看着他,面色微沉。君然晓得他是在怀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
其实这道圣旨确实是假的,可是那又怎样呢他的目的不过就是一个冯婉罢了,庄起所要的名正言顺,与这道假圣旨并没有任何冲突,更不要说他还有“秘密武器”。
庄起纵然不信,却还是接过了圣旨,打开一瞧,就算字体不是庄沉的,可是落款除了庄起的私印,还有一道血金色的印章。
庄起一愣,这不就是传位玉玺么!
“太后娘娘虽是冒犯了皇上,罪当斩首。但先帝旨意中说了要您大赦天下,太后亦是天下之一,皇上应当明白。”君然拱手行礼。
庄起却沉声:“若我说不呢”
就算登上了帝位,也无法消磨掉冯婉带给他的伤痛,斯人已逝的哪怕不管,可她为什么要对无辜的闻瑾下手呢
可只有他知道,这不仅是对冯婉的仇怨,也是在恨他自己。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狠绝,可以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君然没出声,反倒是锦雀说出来了,她抱着冯婉,呜咽道:“闻瑾姑娘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她不过是被娘娘灌了几杯酒,昏睡在了这大殿之后!”
锦雀说完之后,就有人从殿后找到了被绑住的闻瑾。她已经醒了,可面上看不出一点喜色。
看见这一切的庄起指尖发麻,攥紧的拳头恨不得找个人来出气。她一定是听见了,也都猜到了。
庄起强使自己回到他的轨道上来,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君然,听他说话。
“名已正言已顺,皇上要的东西总会一一呈现。”君然向他叩首,“这是臣下能为皇上做的保证。”
冯婉看着殿外,一人对抗这千军万马,好似浑身不怕的君然,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后来,只是扯了扯唇角。
她想笑的,可这一次,却落下了泪来。
天明微熹,朝阳烈火,总算将天际照的通明。
一切尘埃落定。新帝即位,称帝号为“仁”。称帝大点上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尊先帝遗旨:大赦天下。
然太后失子心痛、迹类疯迷,顶撞新帝。后新帝念其悲痛过度、感怀其伤,遂将太后冯氏幽禁宝华宫,无召不得出。
次年十月,太后冯氏病入膏肓、伤重不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安详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死,没死,没死!!!还有一章番外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