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第一次复习到子时的朱玲珑揉着眼睛,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睡觉。
她极其精致地洗漱、保养后,极困地将缙云给她的笔记放在桌上,盖上织女成衣铺子才有的云锦暖被,伴着窗外的丝丝花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窗外吹入阵凉风,容钦一身白衣站在她床前,目光阴冷,却略带贪婪地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若是那双眼睁着,该是如何顾盼生辉。
偌大的六界,兴许只有他念念不忘,夜不能寐。
只要想到朱玲珑跟他分手的那天,他仿佛尝到了年少时历天劫时的滋味,甚至比那会儿更加钻心剜骨。
他走上前,将纱帘撩开,小笨猪肤似白玉,乖乖巧巧,躺在那儿,仿似一朵含羞待放的素白莲花。
容钦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在她艳丽的唇上轻吻一下,随后隔着绣了金丝细线的桃花软被搂着,好像被人挖空的地方又补了些上去。
这世上的猪,或许都这么喜新厌旧,见异思迁,锅里的还没吃完,就已经转头去盯盆里的。
他摩挲着柔软的唇瓣,朱玲珑在被子里裹成一团,大概是被打扰了好梦,两手紧紧抓着被子要拉过去盖住头顶,可而又被容钦制止。
她呜咽着要醒来,在法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毫无察觉到跟前的危险。
柔软的纱帐随风轻轻飘荡,暗香浮动,萦绕在怀。
容钦的手指在脸颊侧抚过,淡淡地勾起唇角。
他韬光养晦多年,连六界都图谋得到了,更别说一头小笨猪了,这有什么不容易的
便是她父亲东海龙王伙同首富朱大胆带着虾兵蟹将闹上天庭都没办法,普天之下,究竟是谁说了算,谁说了不算,是由他决定的。
天帝让她的脸颊靠在自己胸膛上,单手从腰侧穿过。
朱玲珑柔软的呼吸落在锁骨处,容钦眸色微暗,慢慢坠入梦境。
迷蒙中,他好像又回到初见时,飞花满天,洒落一地。
那样美好的时节,朱玲珑坐在自己镶金软轿中,纤纤素手掀开银丝制成的垂帘,好奇地往外张望,那一幕,霎时间日月失色。
百花怒放,而她一身轻纱,裙摆曳地,金步摇上长长的流苏垂在脸颊旁侧,这么站在瑶池仙境中,明眸盼兮,巧笑倩兮,美艳不可方物。
让素来独身,不近女色的容钦觉得,瑶池该有个主子管管了。
只可惜,那会儿的她是来赴花神宴会,根本没有注意到远处观察的自己。
过去只听说过狐族妩媚,颠倒众生,天帝少时在与父亲私通款曲的狐族长老暧秋手下生存,免不了被她派来的狐妖魅|惑。
此前,容钦尚能坐怀不乱,温润如玉地笑着,将对方的脖子轻轻拧断扔到边上。
过去这么多年,自视甚高的天帝陛下从未曾料到,他过了千年狐妖这道“色”字坎,却在有朝一日,折在毫无道行的猪妖身上,被这不过一百岁的小妖精弄得五迷三道,魂不守舍。
她在光晕中娇娆一笑,连命都被她揪在手掌心里来回把玩。
靠近她,得到她,都是在计划中。
除了被抛弃这件事……
大约天光乍白,容钦睁开眼,许久没睡好觉,倒有些舍不得怀中的温香软玉。
他在朱玲珑的脖颈处吻了下,发自内心深处地认为,这才是身为天帝该享受的生活。
勤勤恳恳,忍辱负重这么久,不就为了此刻为所欲为
没有人能阻止他,谁都不配。
他是六界之主,这小小一方宿舍,自然也是他的地盘。
但再不走,恐怕会被朱玲珑发现。
怕行经被戳穿的天帝陛下迅速起身,将随手扔在地上的外袍穿上,可刚走到门口,又像想到什么,慢慢折返。
毫无戒备的朱玲珑翻个身,若雪山银月,出尘皎洁,他按捺住心底的狂热,握了握柔软的小猪蹄,再小心塞回被褥里。
经过客厅时,容钦瞥向桌上缙云给她的复习押题宝库,随手翻开,粗粗扫了几眼,随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极其轻蔑。
这么个破玩意,还值得她捧在胸口,露出如获至宝的表情
让他来辅导,肯定比他好上几千万倍。
几日后的奇门遁甲之术考试,朱玲珑毫无疑问地挂了,而且相当的惨烈,几乎一分都没得。
其实早在考试开始,题目下发,她就猜到过会有这样过的结果。
但当残酷的现实真正降临到自己面前时,朱玲珑依旧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帕子,小心地擦擦眼角。
其实也没有眼泪,就是矫情地哀叹自己的命运。
从进仙麓书院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努力,花了几个日夜不眠不休,拼命将缙云圈出来的所有易考题型、重点难点背下来,早晨对镜梳妆时,眼下都有些淡淡的青色。
甚至,就在她在问魔镜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
魔镜竟然回答说,“erwa zhu without hei yan quan.”
可不知道为什么,夫子出的所有题目都巧妙地避开了缙云的押题重点,全部落在她完全不懂的领域,知识的盲区。
更令猪匪夷所思的,一向优秀的缙云都从一贯的甲类上等变成丁类中等。
可这也不能怪他,此次考试题目之难,成功过放倒一大片,丁类中等已经是最好的成绩,挂科的数量甚至创下历史之最。
但芙盼不管,挂她一个是挂,挂整个班也是挂,外婆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结果不好,就代表过程不努力,嘴上说努力学习,但成绩不好,努力在哪里。</p>
不能总想着大家怎么样,谁谁谁也挂了,为什么要跟差的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