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辞松开抓着叶惊蛰衣角的手:“叶大人想想,父王为了维护我的名节,肯定不会对外说我失踪的事,只会私下派人寻找,叶大人偷偷将我送回去,顺了父王的心意,还怕今后得不到我父王和哥哥的照拂吗”
末了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在理,拍了拍小胸脯放出豪言:“叶大人尽管放心,本郡主是不会亏待你的。”
叶惊蛰突然就有种上了贼船的错觉,也许不是错觉……
也罢,本就是计划之外的收获,且放任她去,静观其变。
漪月在季鸣身旁坐的并不安稳,她不停扭头向后看,可惜再怎么看也只能看到厚重的门帘,倒是季鸣先被她的晃来晃去绕到眼晕。
“姑娘,你就别瞎着急了,叶哥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姜姑娘不成”季鸣笑呵呵地说。
漪月对叶惊蛰有三分惧怕三分敬畏,对季鸣可没有,当下一个眼刀子递过去:“你个粗人懂什么女子最重名节,怎能和男人单独相处”
季鸣咽了口唾沫,心想现在你倒是知道避嫌了,昨晚还不是把叶哥当人肉冰袋用的顺手,害得叶哥连马都骑不了,真真是过河拆桥,没有良心的女人!
“漪月,我们谈完了,你进来坐吧。”车内飘来姜曦辞的声音。
“是,小姐。”漪月掀起帘子时没忘又瞪了季鸣一眼,然而季鸣一心驾车,没有接收到来自背后的恶意。
“小姐,”漪月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叶惊蛰,贴着姜曦辞的耳朵轻声道,“没事吧”
姜曦辞双手托腮,有气无力地拉长语调:“不用喊我小姐了,还是喊郡主吧。叶大人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掌握中,我们这点小小伎俩,根本骗不了人家。”
少年听了她近乎抱怨的话,眼中滑过笑意。
漪月瘪着嘴应下,不明白才过了一会儿功夫,两人间的气氛怎么变得融洽到诡异。
几人行进半月,终于在三月底抵达了长宁城东门。
季鸣稳稳地将马车停到空地上,叶惊蛰翻身下马,敲了敲门框:“到了,下马车。”
帘内探出两颗脑袋。
姜曦辞盯着“长宁城”三个大字,侧首问:“怎么在城外停下了”
叶惊蛰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睨视她,慢悠悠解释道:“这么大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明天整个长宁城都会知道上安郡主离家千里了吧郡主戴上面纱,随我去醉香楼,我已传信给世子殿下,在醉香楼接郡主。”
姜曦辞满意地点点头:“叶大人做事着实可靠,回头本郡主定会在王爷面前好好替你美言。”
叶惊蛰并没有当回事,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许的好处,谁知道这些大官会不会转头就把他这种小角色忘得一干二净,郡主亦然,他只相信自己双手打下的功名。
马车没有配梯凳,他如同之前,习惯性地将佩剑扔到左手,伸出右手准备扶住姜曦辞胳膊拉她下马车,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人。
姜曦辞咳嗽一声:“叶大人,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自己来吧。”
刚踏入自己的地盘就开始摆架子,完全忘了当初是怎么可怜兮兮求他的,这傻郡主真是又势利又矫情啊,叶惊蛰黑了脸。
长宁城是与临关全然不同的景象,东市西户,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东街往来商贩络绎不绝,沿街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而醉香楼,是长宁城最出名的酒楼。
由店小二引着来到常年被王府包下的二楼雅间,推开门,一名身着青海麒麟滚金边蟒袍、碧玉冠束发的英俊贵公子背手站在窗前向外眺望,是锦王府世子姜朝祁。
姜曦辞揭下面纱,毫不犹豫一把从背后抱住男子,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这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如既往疼爱她的哥哥,是阔别五年之久的哥哥。
前世自己想嫁给钟离毓,父王和哥哥都极力反对,当时她与钟离毓的流言在长宁城传的满城风雨,父王罚她跪在院中一天一夜,是哥哥偷偷翻墙入院,给她带来了糕点零嘴,她记得哥哥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认真地问:“阿辞,你是真的非钟离毓不嫁吗”</p>
姜曦辞笃定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