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被成帝揽着,靠在他肩膀上木木地坐下,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成帝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叫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关红很有眼色地带着几个太监手脚麻利地将念茶堵住嘴拖了下去,全程不起半点多余的声响。
成帝这澡洗得窝囊,还险些遭人荼毒、失了“清白”,这下子也彻底没有继续泡汤的欲望了,草草裹了自己,揽着钟情回了内室的榻上,靠在钟情耳边,压低了嗓音问她“宝儿晚膳用过了没”
钟情眨了眨眼睛,犹且陷在前后两辈子对念茶的愤怒恼火中没有回过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成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只下意识地先点了点头。
下一刻,成帝低下头,铺天盖地的吻就朝着钟情落了下来。
钟情还沉浸于方才情绪的余蕴里拔不出来,被成帝抱着这么铺天盖地的一通乱亲,钟情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丝丝的抗拒,忍不住从成帝怀里狼狈地挣扎了出来。
成帝克制地按住钟情,将她拢在身下,艰难地退开了些许距离,喃喃地问钟情“宝儿怎么了”
成帝的酒量着实很浅,且他喝酒虽不上脸,但方才晕头晕脑地在颐尚殿的汤池里泡了那许久,又犯了会儿脾气,找了段事儿,如今气血翻涌,玉白的脸上现出几分嫩粉来,红扑扑的,乍一看,倒是挺惹人怜爱的。
前提是得能先忽略了成帝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以及其内溢满的主人毫不掩饰的深沉欲望的话。
钟情被成帝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得心慌神慌,她今日刚收拾了念茶这桩事,前后两辈子的记忆夹杂在一起,闹得她心头百味陈杂,暂时没心思应付成帝的那档子需要虽然钟情自己也明白,床笫之间的事儿,若是成帝坚持,她就是不想受,也是得笑着受的。
钟情不由心烦意乱地推了推成帝的胳膊,自己往后头缩了缩,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成帝染了血的右手,顿时惊叫出声,拉过成帝的手放到掌心捧着,转头正要叫人去宣太医过来,成帝抬手按住了钟情,自己起身,叫关红捧了绷带与创药进来,自己给自己包扎好了。
整个过程中,成帝都略略地皱着眉头,一副既有些嫌弃懊恼,又不好直接开口的郁闷模样。
钟情看这洁癖精憋得实在是难受,无语又好笑,顿了顿,只好善解人意地主动询问道“陛下这寝衣污了,不妨待臣妾给您换了”
成帝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钟情。
钟情顿了一下,立刻从善如流地补充道“臣妾这就去叫宫人们准备沐浴的热汤来。”
“倒也不是非得要再折腾一次,”成帝皱了皱眉,缓缓地抬起了自己包好的右手,很是不悦地盯着它,“这样子,不好碰水。”
钟情怔了怔,犹豫了一瞬,试探着提议道“那臣妾服侍陛下沐浴”
成帝慢吞吞地抬起头来,看了看钟情,骄矜地点了点头。
钟情顿了顿,坦白说,她在话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就以成帝今日的兴致,陪着他洗澡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说出出的话泼出去的水,钟情都主动请缨过了,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吩咐了宫人们准备了洗浴的东西来。
半柱香后,舆洗室内,钟情兢兢业业地给成帝擦洗换衣,成帝,呃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正忙着一寸一寸地扫过钟情身上的白色寝衣。
那眼神是赤裸得近乎轻佻的。
钟情被成帝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成帝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狂放,唇角微微勾起,规矩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半寸,少顷,含着笑望着钟情,缓缓地吐出了那三个字“一起吧。”
钟情僵了僵,温顺地垂下眉眼,就着跪坐的姿势,将自己的五官隐藏在发髻的阴影里,半晌后,她听到自己声如蚊呐、含羞带怯地应了一句“好。”
只是脸上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成帝的酒量是真的不好,今晚情绪又大起大落,中间几次想折腾又屡屡被打断,等到钟情终于默许了,成帝压根没再有心思去留意她身上那点奇怪又微妙的抗拒,他只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就只是很想要眼前这个人罢了。
成帝吻住钟情的唇,单手叩住钟情的下巴,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啃噬的很是认真。
氤氲的雾气中,弥漫着的全是情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