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禁闭,对宜容来说,不是特别难得的体验。
她年幼的时候,生母乔美人不受帝宠,偏偏那时候她又是再要强不过的性子,但凡有不长眼的欺负到她们母女头上,宜容就是冒着惹怒父皇的风险,也要让那人知道后悔。
所以,那个时候,她是时常被关禁闭的。
后来阿弟萧桓出生,情况也没有多大的改变,甚至因为这个小弟弟,越发有得宠却无子的妃嫔,眼红起他们一家人来了。
直到她与阿桓入了皇祖母的眼,得了老祖宗的关照,日子才好过起来。
但她记得很清楚,有一回,她结结实实被关了半个月有余。把阿桓和阿岑都吓坏了。
那一回,她不知为何冲撞了宜郡公,一向不管儿女之事的父皇,居然说要好好教导她。还笑着问宜郡公,该如何罚她。
宜郡公那时刚功成名就,正是与萧家生出龃龉的时候,竟是没有替她说半句话。
那一次,她足足被关了半个月,惊动了皇祖母,才算是把她给放了出来。
与那一回比起来,这一回的情况还好了不少。
宜容轻车熟路将几个薄垫子都垒在一起,团膝坐下,试了试柔软度。
还好宫中禁闭室,素来是罚贵人的,因此垫子虽然薄,但却是实打实的绵丝所制。
弄好垫子,宜容又起身去取祭台上的祭品,她也不是那种傻乎乎直接拿,而是从叠了好几层的鲜果里取了两三个。
这也是有小聪明的,鲜果易腐,所以每日一换,且数量多,更换鲜果的人也不会特意一个个去数。
她悄悄取了两三个,刚好是一层,没人会察觉。
从前关禁闭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做。
果子下腹,填了肚子,宜容便觉得有些发困了。
方才被人领着去乾栩殿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了,又是一番折腾,现在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宜容团坐在软垫上,头靠着祭台,就那么睡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萧宜容刚觉察到咽喉处的酸痛,就知道自己怕是伤风了。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塞了根簪子给来送水的婢女,也不为难她,只让她将凉水煮沸了再送过来。
婢女将热汤送过来,宜容嗓子疼得厉害,逼着自己灌了一整壶的热汤,浑身出了一身汗,脑子顿时就没有那般发晕了。
其实宜容本身真的没有那般娇气,但这具身子,大概是真的有些虚,到了第二日夜里的时候,又发起热来。
这个时候发热,可就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萧宜容迷迷糊糊的,将晕未晕的时候,还有些悲哀的想到。等回了灵阙殿,必要让太医过来把脉,怎么也要把身子调养好。</p>
上一秒还这般想着,下一秒就陷入了沉沉的梦,浮浮沉沉,犹如溺水之人漂浮在水上一般,有一种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