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夜灯洗去白天热闹的烟火气, 陆之宴拎着罐开了封的啤酒十分潇洒地从烧烤店里走出来, 后面跟着的是他任劳任怨做牛做马就是还没有吃饱的大内总管。
谢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估摸着里面起码还能装进十串鸡翅、二十串掌中宝,不由得遗憾道:“早知道刚才就再点些带回酒店吃了。”
“你可长点心吧!”陆之宴单手把外套披在身后, 仰头灌了口啤酒,微微吞咽的性感喉结在米白色的路灯下一览无余,无语道:“在你吃第50串羊肉串的时候, 我就担心余导是自己先晕过去,还是先冲过来把你剥干净架在火上烤。”
谢清挠挠头, 恍然大悟:“怪不得余导一顿火辣辣的烧烤吃下来, 脸色惨白惨白的。我还以为他虚, 特地烤了几串腰子给他。”
“不是我吹,那腰子的效果简直立竿见影,余导还没吃马上就红光满面的。”
陆之宴一口啤酒呛在嗓子里, 心说怪不得他刚才看见余年一边咬牙切齿地吃着烤腰子一边阴森森地盯着这人, 感情是把谢清当成腰子来咬了。
谢清拉拉陆之宴的袖子,谄媚道:“宴哥,天底下最最体贴的宴哥——”
陆之宴被这甜腻的声音惊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道:“好好说话,不然我明天就找关系把你送到小学去重上一年级。”
“嘿嘿嘿。”谢清一边笑一边搓手:“我这不是没吃饱么, 宴哥你分点你的零食给我呗。”
“做梦呢,还是去床上比较快。”陆之宴右手一抛,啤酒罐准确命中酒店大门旁的垃圾桶,然后踹了谢清一脚:“赶紧滚回去睡觉, 睡着了就不饿了。”
“不就是点秦深送你的薯片和可乐么!”谢清捂住受伤的小心脏,幽怨道:“难道我在你心里连个对家都比不上吗”
陆之宴:“......你确定你真的要和秦深比”
“确定!”谢清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当场在酒店大堂里嘤嘤嘤:“臣妾知道自己已经人老珠黄了,比不得秦妃青春貌美。但是陛下,臣妾从双十年华就跟了你,也曾有过年轻娇美的时候哇!”
陆之宴连忙把人往电梯那边带,头痛道:“老谢,你不会喝醉了吧”
谢清不回答,把手机放到电梯按钮那一刷,并配音道:“滴——公交卡!”
行吧,看来是真醉了,不然也不能做出当众给导演烤腰子的没谱事儿来。
陆之宴把刷完卡等待上车的谢巨婴推进电梯,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一会儿自己乖乖去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叔叔给你糖吃。”
“不吃糖。”谢清摇摇头,固执道:“要吃薯片。”
“......”陆叔叔的笑容逐渐消失,脾气逐渐暴躁,他盯着谢清的眼睛,冷笑着威胁道:“老实点,不然扣光你的年终奖。”
许是平时陆之宴积威太甚,连醉酒的人下意识里都不敢挑战魔王的耐心,谢清虽然一路嘤嘤嘤,人倒是乖顺无比,进了房间就往沙发上一倒。
陆之宴出道这么久,伺候喝醉的经纪人却是头一遭,他一边不耐烦一边还是架起谢清往床上去睡。
“嗡——”
手机在裤袋里不安分地振动,陆之宴用一只手撑住谢清,一只手掏出手机来看。
是秦深发来的微信。
秦深:睡了吗
陆之宴单手不好立即回复,干脆拨打了视频通话,刚刚响三秒,那边就已经接通了。毫不温柔地把谢清往床上一丢,陆之宴扬起愉悦的笑脸,就近坐下,开始和秦深聊天。
秦深显然是刚刚洗过澡,湿哒哒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身黑色的v字领睡衣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纯素颜看上去比平时更嫩了些。
“这不是你的房间”秦深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跟他之前在视频里看见的不一样,不由得有些疑惑。
“现在就开始查岗了”陆之宴干脆站起来360度无死角地展示了一下房间,笑眯眯地说:“深深你放心,这是我经纪人的房间,我这个人可洁身自好了。”
秦深打量了半天床上那摊成大字的人影,勉强从富有个人特色的腹部曲线中辨认出这人确实谢清无疑,心中隐隐的不舒服才悄然散去。
“你们剧组今天聚餐了你喝酒没”
“喝了一点点。”陆之宴用手指比划了一点点的长度,笑道:“还好我是投资商,没人敢劝我多喝酒。”
“投资商”秦深微微皱眉,言语中有些担忧:“你这么看好这部电影”
“别担心,深深。”陆之宴摇摇手指:“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投资电影哪有什么百分百确定的事儿啊,秦深无不忧愁地想,他之前就见过因为投资电影或电视剧项目不当而赔得倾家荡产的人,原本意气风发充满自信的男人一下子就一蹶不振,连背影都佝偻了好几分。
阿宴这么不给自己留退路,那他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行。
而且听他那些结了婚的圈外朋友说,在家里谁掌握了经济大权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说不定......咳咳咳!
想到这里秦深就莫名觉得喉咙痒,忍不住疯狂咳嗽起来。
“咦深深你怎么突然脸这么红啊”陆之宴惊讶道:“不会是洗澡被冻着了吧!”
“没有,没有。”秦深连连摆手,赶紧把自己缩到被子里去,瓮声瓮气地说:“我就是有点热。”
陆之宴盯着秦深红得可疑的脸颊和耳朵,也没戳穿他,只让秦深赶紧把头发吹干再睡觉:“要是真发烧了,你那些薯片啥的暂时都不能吃了哦。”</p>
“薯片!对!就是薯片!”还没等秦深回答,躺尸在床上的谢清就像突然被人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似的,一下子弹坐了起来,盯着被吓了一跳的陆之宴幽幽地控诉道:“你这个负心汉!有了薯片就不再爱凤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