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巷这一带全是正待拆迁的老楼房,几乎可以说是鲜有人烟。白清雅把鸭舌帽压低,提着一个鼓鼓地黑色塑料袋不紧不慢地走着,塑料袋透出的一角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些烂菜烂叶,仿佛这就是一袋再普通不过的厨余垃圾。
她假装不经意地抬头,飞快地巡查了一圈周边的环境,确定安全无虞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打开了垃圾桶。
“别动!举起手来!你已经被包围了!”
一个黑乎乎的枪口突然从垃圾桶里冒出来对准了白清雅的脑袋,原本平静得只能听见鸟鸣的东巷小路上也倏地传来一声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白清雅瞬间面色苍白如纸,心脏缓缓下沉。
她面前垃圾桶里站着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正死死盯着她,四周房屋空荡荡的窗口上架满了狙/击/枪,她根本动都不敢动。
只要稍有异动,就会在瞬间被打成筛子。
完了!全完了!白清雅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便衣警察怒目圆瞪,喝道。
不行!不能这样!她的人生还在最美的花季,她还有无限光明的未来,要是真的被抓,她这辈子就全都毁了!
白清雅内心不甘地咆哮着,眼底渐渐涌现出一抹疯狂的血红,要是她能挟持眼前这个便衣警察当人质,说不定还能一线生机。
然后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生所有的悲剧全都源自于高估了自己,不管是楼深还是现在。
“啪!”一声枪响,白清雅还没来得及扔出自己手里的钞票当武器,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见状有人呼喊道:“阿志,你怎么开枪了”
便衣警察阿志把枪收回腰间放好,双手一撑垃圾桶跳了出来,笑眯眯地回道:“没事,我对准的是地面,这小子是被吓混啦!”
身为钢铁直男的阿志一点都没有发现白清雅其实是个女扮男装的主儿,心里还默默嫌弃这个绑匪怎么闻上去香香的,又矮又瘦娘们唧唧的,看着就是个心理变态。
直到有个出外勤的女警过去给白清雅扣手铐,顺手翻了下衣领这才惊讶道:“这劫匪没有喉结啊,怪不得我闻到一股祖玛珑伯爵茶和小黄瓜香水的味道。”
“小黄瓜香水”
“不是小黄瓜香水,是伯爵茶和小黄瓜香水。”
阿志:“......”
怎么的,跟个外国茶在一起,小黄瓜也变得贵族起来了
还不是一样的嘎嘣脆。
女警懒得跟这种毫无生活情趣的男人作过多解释,她挥挥手道:“这案子人赃并获算是结了,你把这......女孩带去警察局,我去医院看望一下当事人。”
阿志挠挠头,不甚温柔地揪住白清雅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拎起来,道:“行吧,那我在局里等你。不过今天也真是走运,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把受害人的定位发到了警察局,不然这案子我看还有得熬呢。”
哪个好心人
躺在医院豪华vip病房的陆之宴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八八从陆之宴脑海中冒出来,绕着圈圈邀功道:“宿主,宿主!这次多亏了我哦!”
陆之宴皮笑肉不笑:“是啊,多亏了你。多亏了你事先不预警,事后死要钱,让你给警察局发个定位,还得我花10点虐心值来买。”
八八自知理亏,低声解释道:“系统所有都是明码标价,不是我故意让宿主受皮肉之苦,而是每一个剧情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都是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而服务的。”
“系统检测到这段剧情将有超过九成的可能获得大量虐心值,加上宿主之前所有的虐心值全部兑换成了生存年限,所以就算我预警了也还是避不开的,而且这比宿主每天绞尽脑汁虐单身狗快多了。”
呸!垃圾系统!无良奸商!
什么避不开,分明是看我秀恩爱不爽。
噫,这一定是个单身系统!
“阿宴!你醒了!”
楼深双眼登时亮了,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陆之宴床边,迭声问:“头晕不晕身上还有哪疼吗你等着,我去叫医生!”
陆之宴拉住楼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安抚道:“不用喊医生,我的身体我清楚,真的没事儿。”
“你清楚个屁!”楼深难得爆了粗口,一双桃花眼瞬间泛红:“医生说绑匪下手挺重,你不仅被打出了脑震荡,身上还有多处擦伤。”
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陆之宴的手腕,上面的勒痕已经由红变紫,深深的一圈说不出的骇人:“疼不疼”
陆之宴看楼深眼圈都红了,登时心疼得厉害,半是撒娇半是诱哄道:“你吹一吹,就不疼了。”
楼深没说话,捧着陆之宴的手腕像捧着易碎的珍宝,轻轻地吹了吹。
当他跟在警察后面冲进仓库,看到陆之宴躺在冰凉的泥土上生死不知的时候,他整颗心就像陷在海水里一样,又咸又涩根本透不过气来,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幸好,幸好......
幸好这人还活着,幸好他的爱还在。
楼深低头,避开伤处将吻珍而重之地印在陆之宴的手心里。
他哑着嗓子说:“阿宴,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陆之宴抬起手抹去楼深的眼泪,笑着答应:“好。”
这种温情脉脉、流淌着醉人情意的氛围,任谁看都不能昧着良心说房里这两人只是好兄弟好朋友。病房外的王建国惊愕地张大了嘴,回想起往日里腻歪的一幕幕顿时恍然大悟,正要推门进去问清楚,猝不及防就被人往旁边一拉。
热爱鸡翅身形稍胖的王建国好悬没趴在地上。
陈明和舒晓慧一左一右架住王建国,笑眯眯地把他往走廊拉。
“陈明、舒晓慧,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王建国挣扎不过,一脸警惕地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