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城识字的人极少,想谢冰松这样经过系统教育又博览群书的人,那更是少之又少。
他很聪明。脑子很好用,除了身体素质稍微差一点之外,简直就是个人才。
杨立庭看着不远处正捧着兵书研究的谢冰松,脸上的赞赏神色越发的浓了。
吴坚掀起眼帘瞅了一眼哼着小曲进屋的杨立庭,嘴角一瞥。
“那小子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心情那么好了” 吴坚问道。
“将军,你不知道那个小子有多聪明,前几天刚从我这边顺去了几本兵书和糜城的地方志。
今天我们议事的时候,他就能给我列出关于沙城巡逻的好几套方案,听的其他那些小队长目瞪口呆。”杨立庭炫耀的说道。
“你有些夸大其词了吧,我可听说,他现在连一整天完整的训练都撑不下来。”吴坚说道。
“那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需要循序渐进,你知道的,这小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杨立庭说道。
“哼,这里可不是为了他小侯爷弄的训练场,明天你们这边的巡逻就派他出去,整天窝在军营里面,就算通晓兵法又能怎么样”吴坚说道。
杨立庭一顿,继而点头:“我知道了。”
再好的精铁,不打磨,也是只一块铁。
付贤回到家的时候,李氏已经将要拜师的东西准备好了,一块腌腊肉,那是付贤过年的时候领到的,还有一方糕点,在杂货铺子里面买的。
付贤路过酒肆的时候还买了一小坛子酒。
准备好了东西,付颖若换上了新衣服,跟着付家两口子走出了小院。
这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家吃饭,只有小店里面零散还守着铺子的商家和零散的客人。
他们见到了付家几人,亲切的打着招呼,转眼却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指指点点,眼中闪现出鄙夷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再说付家与周家的那件亲事。
付家的姑娘,那可是好多有小子的人家盯着的,只不过付贤放出了不考虑军户,这才阻拦了那些人。
那些人当时有多么的不忿,如今就有多么的幸灾乐祸。
付贤两口子都担心付颖若被这些流言所困扰,却没有想到他们的女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一路上,脸上的笑容个始终没有消失,依旧热情的与人打招呼。
这让付贤的提着的心放下来不少,就连脚步都轻快了一些。
季大夫早就在屋子里面等着付家的人到来了,屋子里面置备好了香案,还有茶水等等的东西,季大夫自己也换了一身新衣服。
自从来到了糜城,他很少像今天这样高兴。
付颖若聪明、好学、也吃得了苦,若是个男孩子,季大夫就算是厚着这张老脸也是要上门求了这个弟子的。
可惜付颖若却偏偏是个女孩子,没有付家爹妈的允许,他是绝对不会收她的。
他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这辈子他估计都没有再回家族的希望了。
对这个他倒是无所谓,反正家中的孩子有族中人照顾着,现下也已经娶妻生子,老父亲和老母亲更不用说,家中的兄嫂皆照应的过来。
在糜城呆了这么些年,他倒是对糜城生出了几似眷恋,现在就是让他离开,说心里话,也是舍不得的。
唯一感觉遗憾的就是这一身的医术,若是在他这里就落末了,总觉得对不起季家的人。
他们季家,到了他这一辈,也只有他真正学到了季家医术的精华,他的那些兄弟们,虽学医,却仍旧是外行,所以也只能做些药材生意。
可是如今他困守在糜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连找个合适的人继承衣钵都做不到。
好在老天总是怜悯了他几分,给他送个弟子,这样,他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季大夫。”付贤拱手行礼。
季大夫受了半礼,收了付家的拜师礼物,随即,付颖若便在家人的注视下行了拜师礼。
“这是文房四宝,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以后你不但要学医辩药,读书写字亦是必须做的事情,望你今后加倍努力。”季大夫将东西递给付颖若。
“是,徒儿记住了。”付颖若说道。
接下来,季大夫将季家学医的训诫一一说与付颖若知晓,这才算是完成了拜师礼。
回到付家,付颖若将季大夫送的文房四宝与谢冰松送的胭脂水粉放在桌上,盯着看了许久,才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床上。
谢冰松检查好身上的一干武器,确认东西没有落下,又让人给付杰超松了消息,最近他不再,食盒就暂时不用送来了,这才在杨立庭的目送下带着手底下的人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