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华随母亲去见了道士于吉,那给予她护身符之人。因那护身符真的有用,且驱赶走了连奴一次,张春华认为这位于吉道长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据闻他烧制符水以治病,效果灵验,拥有许多追捧之人。乍一听与当年的太平道很相似,几乎要成第二个张角妖道了,怪吓人的。
张春华见他仙风道骨,穿着单薄的道袍,飘飘欲仙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得道高人,不由心下一松。
她担忧地瞥了一眼典韦,生怕他会被于吉道长发现,却没想到典韦大刺刺地晃到于吉面前,而于吉则视若不见地与山氏说话。
山氏低眉顺目,非常虔诚。
典韦见其对自己的出现没有反应,凑近那道人仔细观察,见他低眉垂眼说着道经,诧异道:“他看不见我”末了,他还伸出手在道人眼前晃了晃,道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张春华乖巧地跟在山氏身边,她低垂着头不说话,其实心里也跟着疑惑,为什么于吉道长看不见典叔叔
“春华,抬起头来让道长看看你,”山氏提醒道。
张春华闻言抬头,她望向于吉,却看到他身后似有黑漆漆的影子在飘动,那影子令她非常反感,不愿意再多看,于是很快又低下了头去。
“小女内向羞涩,还望道长见谅,”山氏歉意地说道,表情却全无责怪之一,目光怜惜。
“无妨,”于吉的嗓音很沙哑,像是行走于沙漠的人,听上去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倒杯水喝,他对山氏说道:“令千金眉眼像极了夫人,只是要更阴柔一些。贫道不善看面相,却任有几分建议说于夫人听。”
“道长请说,”山氏振作精神,认真地说道。
“夫人言说令千金自幼多灾多难,身子虚弱,又生于阴时阴日,”于吉道人的手捏起了一张符纸,在空中飞舞者“阳”之一字。
“所有问题的根源,是阴气过重,那么夫人可有想过,若是将令千金当作男儿来养呢”于吉道人手中动作,将那符纸折起,缓缓说道:“以虚阳,镇阴,或许能解一时之急。”
他将手中的符递给张春华,接着说道:“这阳符也可压阴,你且收好。”
张春华愣愣地结果手中之符,感觉这符热乎乎的,典韦一下子离得很远,他嫌弃地盯着那符说道:“什么东西,怪烫人的!”
山氏推了推张春华,示意她说话。
“多谢道长赠符,”张春华清脆地说道,她将那符放入怀中。
“将春华当郎君养育长大,便能解决阴气之事了吗”山氏追问道。
于吉再次强调:“可保一时平安,却不能解决一辈子。”
“那么如何才能保佑吾儿一世”山氏急切地问道。
于吉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山氏不敢打扰,心急地捏紧了拳头。
“此事,令千金不便听,贫道与夫人单独说吧,”于吉轻叹一声,对她们说道。
山氏闻言,心中思量一番,她急切地想要听到道长教的法子,于是对张春华说道:“春华去外面与小桃去玩一会儿,好吗”
张春华见于吉卖关子,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她也不想忤逆山氏的意思,顺从地走了出去。
临走前,她调皮地冲典韦眨了眨眼睛。
典韦看上去虽是个粗旷的猛汉,心思却也有细腻的一面,不上战场的时候,他也有猛汉柔情的一面,对老弱妇孺,他心存善念,心中自有一股侠义之气。此时他做了鬼,又与古灵精怪的张春华朝夕相处,心里其实并不排斥保护这小姑娘,也是因为有她在,他才能一直有阴气供应,而不是像那些游魂一样时日久了便自行消散,成为滋养地下这土地的养料。
张春华这么多天典叔叔可不是白叫的,典韦心里早已将这小女孩当作了自己后辈。
就是有的时候,后辈淘气起来,他也不知道帮她是好是坏
张春华以可怜巴巴地眼神注视他,看得典韦留在了原地,一脸纠结地正大光明偷听他们说话。
张春华离开那屋后,见小桃就等在屋外,犹豫了一下。
她又不能就这么站在这屋子外头,这不把她想要偷听的小心思暴露了么,于是她对小桃说道:“阿娘说与道长有事要谈,我们去附近走走吧。”
道观之中清净肃穆,又有莲花池水,小桥回廊,可供她们在附近散散步。
张春华不敢走得太远,怕典韦被她给拽出来。
她在附近的回廊来回走着,低头百无聊赖地踢踢脚边的石头。
这时,她耳朵颤了颤,听到边上的屋子里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小姐,我们走吧,”小桃拉了拉张春华,小声说道:“这儿怪阴森的。”
“道观之中何来邪祟”张春华知道,道观门口那两符威慑巨大,外头的游魂见着都是下意识避开的。</p>
不是邪祟,害不了她,她便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