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不怪她,她今年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多拜年信息,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哪些是模板套路,哪些是自己写的也情有可原。
“那我写都写了,还是发出去吧……”她嘀咕道。
她把会话窗口重新拉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哪个人发的消息比较别致一点,结果就看到时靖的消息在一排长长的缩略会话中格外显眼。
只有三个字:新年好。
这个好回。景萌也迅速打字:新年好。
她刚退出界面准备去回别人的消息,不料时靖又发了过来:你现在在干什么
景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守岁啊。
时靖:走到窗边,抬头看。
景萌:
一瞬间无数奇奇怪怪的想法涌入脑海,但她还是镇定地走到阳台窗边,抬头看了看。
一片夜空,一轮月亮而已。
时靖:烟花是不是挺好看的虽然现在我们不在一个地方,但是一起看烟花的感觉还不错。从来没有人陪我看烟花。
景萌又抬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夜空。
她忍了忍,没有告诉他z市这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景萌:嗯。
时靖:行了,早点睡觉吧。晚安。
景萌:晚安。
沙发上的江翰看了过来:“你干嘛呢想看烟花吗这里不能放,你要是想放,等明天我们去郊区那边放。”
景萌笑着摇摇头:“不用。”
她看到时靖刚才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发的就是他拍的烟花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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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日是个不平凡的日子。
因为今天是江绍和江铭的生日。
作为z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是年纪轻轻就手握重权的双胞胎,他们俩的生日当然不可能普普通通地过去。
宴会是必须的,名流是必须的,到了他们这个地步,生日的本身意义早就不大了,重要的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背后的利益交换。
不过这不是景萌需要知道的事情,她的任务只是安安静静当个傻白甜小公主就好了。
严格来算,今天也是景萌第一次在许许多多人面前以小女主人的身份亮相,所以她早在晚宴没开始之前就被化妆师摁在了座位上。
好在她底子好,小姑娘又是胜在天然通透,没必要太过浓妆艳抹,所以化妆师只简单给她画了个裸妆,看上去气色更好一点。
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她坐在房间里玩手机,等着佣人掐点来叫她下楼。
结果冷不丁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景萌定睛一看,是时母。
她满心疑惑地接起:“喂阿姨”
“景萌啊,你现在在z市吗”时母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是啊,怎么了”
“你最近有和时靖联系过吗”时母问,“或者他的一些社交账号里有没有过什么动态我怕他把我们给屏蔽了。”
听这语气,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心头。
“没有。他是怎么了”
“唉,那孩子,又离家出走了。”时母深深叹气,“昨天跟他爸吵了一架,今天早上说出去跑步,结果自己拎了个包就再也没回来过。我们通了好久的关系才查到他买了去z市的高铁票,就中午一班。”
景萌:“那现在还没联系上他吗”
“问过乘务长了,旅客名单上确实有他,结果他是提前一站下高铁了,出站后去了哪里,我们还没有查到。”时母焦虑道,“我打他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是被拉黑了还是怎样。你能打打看吗”
景萌安慰道:“阿姨你别着急,我这就来打一下。”
她挂了电话,找出时靖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倒是没有被拉黑,但是铃响了很久很久,响到景萌都以为不会有人接的时候,那边突然通了:“喂。”
“时靖!”景萌惊喜道,“是你吧”
“是我。”他低低地说,“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里”
时靖笑了一声:“我爸妈找上你了你放心,我好着呢,这次我东西带全了,钱也够的。”
“那你在哪里呢告诉我行么”景萌柔声问道。
她深知,时靖一向不撞南墙不回头,对待他绝对不可以用激进的手段。
“不行哦。”时靖说,“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我没有要劝你回去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景萌说,“我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你现在在哪个城市如果你在z市的话,可不可以来见我一面如果不在,那你应该也没离多远吧明天见个面也行啊。”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告诉你的。”
“可是你这样,会让很多人担心的!你爸妈且不提,张婶张伯他们怎么办呢”景萌深吸一口气,“而且我也会担心的呀。你发个位置给我,我让人来接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先在我家住几天。我家很大的,有的是房间。”
时靖没有说话。
景萌觉得屋子里香薰味道有点重,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时靖,你还在吗”
时靖的声音忽然有点发飘:“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景萌愣了一下,愣完之后,狠狠吸了吸鼻子:“你在哪!”
时靖慌了:“你不要哭啊,你哭什么啊我说了我没事!哎,我就在z市,我半路坐大巴过来的!”
景萌捂着鼻子道:“你把地址发过来,我让人来找你。”
时靖:“行行行,我发,你不要哭了好吧”
他挂了电话,一会儿发来一个地址。
景萌恢复平静,拿起手机朝门外的女佣道:“司瑜在哪里让她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