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周霁匀开车来接宁悦。
“上班不用来接我。”她强调了许多次了。
他却次次不依:“也就只剩几次机会能坐这辆车。”
宁悦本来已经打开手机备忘录,闻言又给关了,“嗯怎么了”
红灯,周霁匀回头,露出温柔的笑,“打算换车了。”他拧起眉,似乎有些苦恼,“还是楚誉的路虎好。”
“我觉得你的车好。”
他的大奔是今年上半年刚买的。
“为什么”周霁匀问。
宁悦托着下巴:“因为楚誉的丑。”
周霁匀“噗嗤”笑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路虎丑。”
“确实丑,反正我不喜欢。”
“好吧,谢谢,我心理得到了安慰。”
宁悦重新打开手机备忘录,看完今天的两个预约,她想起刚才提及的楚誉。这几天这位楚律师一直没出现,更没有再插队开后门,比起前段时间的积极和迫切,倒是有些反常。
“嘿,最近怎么不忙着开后门了”她问周霁匀,玩笑的语气。
周霁匀打转方向盘,驶入大路,“某人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让我安排插队。”
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丝惆怅的意味,宁悦其实很想问问,楚誉之前提及的所谓原告走上绝路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她又怕是自己僭越了,始终不曾开口。
“他很忙”
“很忙,忙起来能大半个月找不到人。”
宁悦若有所思:“哦。”
周霁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我猜等楚誉忙完,非得天天来报道不可。”
“我可没空。”她笑着回。
他叹气:“楚誉其实不容易,这次案子太棘手。他做律师这么多年,案子和生活向来分得很清,这回却因为案子闹失眠,心理压力和负担有多重,大概不是当事人就不会明白。”
宁悦敛笑,认真的听着,脑海里出现那张俊朗又冷冰冰的脸,笑起来的时候,小小的梨涡很深,看着竟有些可爱。
“案子本身不难,对他而言根本是小意思,难的是心理上那关。”又是红灯,周霁匀松开方向盘,双手环胸,“小悦,所以,我才把你介绍给她。虽然也可以说是他选择了你,但是,这一次,真的希望你帮帮他。”
这么多年,周霁匀鲜少有需要宁悦帮忙的时候,因着他这番话,她不由严阵以待。
“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案子吗”她犹豫着开口。
他却摇头:“具体的他不肯告诉我。”他停顿,很无奈的一笑,“楚誉这个人原则性极强,嘴巴又严,他不肯说的事情谁都撬不开他的嘴。说到底,律师和咱们这行很像,保密性很强。”
“嗯,看出来了,他的‘臭’脾气。”
“他愿意让你探究,让你看出来一些东西进展不错。”
两个人同时笑了,绿灯,下一个路口就是心理咨询室的大楼,周霁匀趁着最后的时间,说:“小悦,别被楚誉的冷脸吓到,小时候他可算是个天真阳光的小少年。”
宁悦惊讶:“没看出来。”她只觉得楚誉时常绷着脸,让人看不透情绪。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别人说他笑起来的梨涡很可爱,他认为有损自己的形象,就很少在外人面前笑了。尤其是做了律师,得时刻端着,许多人说他是铁面冰山,他哪儿是啊,根本就是因为他那小梨涡!”周霁匀毫不留情的揭了楚誉的老底。
这下,宁悦没忍住,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嗯,是挺可爱的。
下午,宁悦请了半天假去医院复诊,她的眼睛做过角膜移植手术,定期要做检查。周霁匀的妈妈程医生一直是她的主治医生,从她八岁起到现在,将近二十年的时光,她跟周家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医生与病患。
做完例行检查,等程医生的休息时间,她再次走进办公室。
“最近是不是很忙”程医生关切的问。
宁悦不好意思的笑:“被您看出来了”</p>
程医生的办公室很整洁,也很简单,她从柜子里取出几包小零食,“周霁匀爸爸出差去买的,说是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