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一年时间的相处,陆曦承现在只想知道迟闻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是那个把他从酒店管家手中救下来的客人,还是在公司咄咄逼人的总裁,又或者是闲暇时间温存的爱人。
陆曦承从小受到的教育一直都让他充满了自信和气度,可是唯独在迟闻面前,他什么都可以放下。
迟闻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就好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陆曦承的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好好的迟闻会在一瞬间变化那么大。
那天晚上陆曦承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空荡荡的别墅看起来寂寥极了,走路稍微大声一点就全部都是回音,以前还有迟闻偶尔会过来送个文件,现在可能再也不会有人来了。
没有开始又哪里来的结束。
陆曦承只觉得迟闻倒是有个好脾气,都跟自己的老板撕破了脸,还没有任何打算离职的想法。
就算离职了,他陆总也不会同意。
一个月没来按理来说都是直接开除的,可是毕竟是个特殊人,迟闻就好像是放了一个长假回来一样,照常和同事打着招呼,也照常工作加班和别人拼单点外卖。
唯独不和陆曦承单独说话。
“陆总陆总。”桐兴安抱着一大摞的资料在办公室里加班,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可是他和陆曦承还是没有办法下班,毕竟还有些工作要做完。
陆曦承黑眼圈很重,不耐烦的盯着他:“有话就说。”
桐兴安摸了摸鼻子凑了过来:“前些天我看到迟闻下班去了母婴店。”
陆曦承揉着太阳穴:“关我什么事。”
桐兴安不解:“你俩不是处对象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交往”陆曦承黑着脸说:“我和迟闻从没有开始过。”
一般这个时候,桐兴安都会灰溜溜的退下去,假装自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可是带着故事过来的。
“迟闻的姐姐和他姐夫离婚了。”桐兴安说:“似乎是因为姐夫搞外遇。”
陆曦承翻阅着文件没有理会桐兴安的闲言碎语。
“就在昨天晚上,迟闻的姐姐跳楼自杀了,从前夫办公楼上跳下来,当场死亡。”
陆曦承的手顿了顿。
他想起那个眼睛很明亮的女人,陆曦承和她有过一面之缘,那女人的面相很温和,能够看出来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子,怎么会说跳楼就跳楼呢
陆曦承想到迟闻,今天他的确没有来上班。
“迟闻……没事么”
“听说在医院停尸间待了一天一夜,谁都不能碰他姐姐,今天下班几个同事去看望了他,听说也没有见到人。”
陆曦承坐不下去了,他把文件扔在桌子上,对桐兴安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处理。”
撂下这些东西,陆曦承抓起自己的外套就跑了出去。
陆曦承车开的飞快,连闯了3个红灯,才到了医院。
初夏的天气不冷但是也绝对不热,陆曦承却出了一身的汗,他满大厅的在找人,其实不用他多说什么,几乎只要问一问那些人,都知道有一个在停尸房里待了一天一夜的男人。
迟闻很憔悴,他就靠在冰冷的角落里发着呆,一动也不动,比起那些尸体更像是一个死人。
陆曦承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揉着迟闻冰冷的脑袋,把他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迟闻……”
怀中的人硬的像块石头,手脚也是冰冷的,陆曦承不知道这20多个小时迟闻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敢去想。
迟闻动了动手指,勾住陆曦承的衣角。
“我姐姐明明那么好。”迟闻趴在陆曦承的怀里,轻声说:“她努力又漂亮,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她,为什么偏偏就是有人不爱”
陆曦承低下头,揉搓着迟闻惨白的脸,头抵着头安慰道:“你姐姐很好,你也很好,迟闻,跟我回家好不好”
迟闻看着陆曦承,眼角泛红:“我没了姐姐,哪里还有家”
“有。”陆曦承低下头亲吻迟闻的唇角,颤声说:“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喜欢你迟闻,很早之前就喜欢你,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迟闻红了眼睛,扑到陆曦承的怀里,没有回答。
料理丧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迟闻执意亲力亲为,甚至婉拒了陆曦承的任何帮助。
在葬礼结束之后,迟闻给陆曦承请了个假。
“大概要几天”陆曦承有些担心,毕竟迟闻的姐姐刚刚去世。
迟闻坐在姐姐的坟墓旁边,抬头想了想:“大概一个星期吧,我去找个人解决一些问题。”
陆曦承沉默了好久,他似乎已经知道迟闻要去找的人是谁了。
“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么。”
“……记得。”
陆曦承皱眉:“现在可以给我个答复了么”
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久。
“等我回来吧。”迟闻淡淡的说:“等我回来就告诉你。”
听着电话那头平稳的呼吸声,陆曦承闭上了眼睛。
“好,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的番外到此为止啦,明天再撒点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