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现在长得好看又有钱了, 可这些都是我的,跟你, 半分关系也没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落在临钧耳朵里面,就跟初春日惊蛰天炸开的响雷,那巨大威势恨不得能把天地贯穿劈开成两半, 更是炸得临钧失魂落魄,面无人色。
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愣着定定的看着徐苑,“这怎么可能?徐家不是已经落魄了吗,我们在村子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过来探望过……”
他们在徐家村住了多年, 除了徐母长得好看些, 身边还留着些往年值钱的物件首饰, 平日里生活都是吃着自己田地里种出来的粮食蔬菜,自己蓄养的鸡鸭鱼肉, 一年四季都不添置几件新衣服。
烧柴取暖都是靠张婶去山上砍树捡干柴,吃的零食也不过是山上草丛里摘的刺果覆盆子, 跟那些村子里人都没什么差别。
住的宅子虽然很大, 也能依稀从上面看出往年阔绰豪华的时候, 不过却是只有个空架子, 连砖瓦栋梁都是被拆干净, 后面胡乱又补了些上去, 看着格外的粗糙。
再加上他们平日里吃穿用度, 根本称不上算是有钱,临钧自然以为徐家曾经也是有钱人家,只是后来到徐母这代,就渐渐落魄了。
他跟着村子里那些人一起,过惯了苦日子,所以在知道自己亲妈是临家夫人的时候,哪怕是知道临家人看不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跟徐苑闹翻,认回了临家来。
若是……若是徐家真如同所说,身家巨富……
若是……他知道徐苑会恢复成现在这般,好看到惊人的模样。
那他这一切所作所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临家的家产已经算是颇丰,让他可望而不可及,可现在徐苑告诉他,临家那点家产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徐苑说的是真的。
那他原本会有个漂亮温柔又全心全意疼他宠他的媳妇(丈夫),会有让他舒适安逸过一辈子的钱财和地位。
他原本不必要费尽心思的无讨好林天音和林家那些人,也没必要非得到临家人跟前去受那些委屈,只要他好好儿的待在徐苑身边。
……甚至连待在徐苑身边都不用。
他出来念大学,徐苑也没有拦着他,愿意让他自由活动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他回去跟张婶说他要跟人结婚,跟徐苑解除婚约之前,徐苑甚至都没有干扰过他做什么,他甚至只要不让徐苑知晓他跟林天音结婚的事情,这些东西仍旧都会是他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孩子没了,名声没了,工作也快没了。
天音觉得是他的缘故,婚礼被大闹一场导致孩子没了,要跟他离婚,林家本身都是看不惯他,自然也同意离婚的事儿。
而临家这边,他也只有他妈一个亲人,可他妈对他更加像是仇人。
他接受不了徐苑所说的这些事实,脸色苍白笑容惨淡,“圆圆……你是骗我的,对吧……”
魏宁看他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分明是已经信了,偏偏还残存着些许期望,执拗的看着徐苑,似乎在祈求着,想让徐苑承认自己在骗他。
就他那模样,就好像已经是不堪重负的骆驼,徐苑的话语,正巧是放在他背上就能够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感觉他精神紧绷到极点,已经到了濒临破碎的边缘。
完全是不正常的状态,不由得看了眼徐苑,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
徐苑冷淡的看着他,心里透着些不屑,按理说他妈还在的时候,他常年病着,临钧算是张婶和他妈带大的。
虽说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他妈亲自教养出来的子侄辈儿了。
他妈就不用说了,为着他这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儿子,二话不说就能跟老爷子翻脸,带着他往徐家村里去住着。
从个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的贵妇人,变得什么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这其中辛苦艰难不用想也知道有多少,可他妈性子坚韧无比,愣是扛着这些硬生生把他养活了。
张婶也是从小到大吃过苦受过累,也见过世面繁华,不过最终仍旧保持本心就向着他妈。
她两都不是脆弱敏感的性子,偏偏养出个临钧连半分她两的坚韧都没有学到。
丁大点事儿,就跟世界末日一样,况且始终都以自我为中心,最是擅长推卸责任,仿佛他过得不好,都是别人的过错。
徐苑便有些看不起,更加难得搭理他,冷笑着,“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没有那功夫骗你,信不信随你。”
说着就站起来,“咱们走吧。”
魏宁自然跟着走了,临钧还想拦,伸手去拉徐苑,可魏宁就站在旁边呢,自从上次被那胖子近了徐苑身,他觉得特别自责,往后只要徐苑跟他出门,他都随时都盯着徐苑身边其他人呢。
所以临钧一动,他就瞧见了,也没等临钧靠近徐苑身边,他从两人中间站过去,拎着临钧手臂侧了下,轻轻松松把人给推到一边去,“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另外麻烦你离苑哥远点,我看着你靠近他,就特别想锤你,知道吗?或者你想在这里跟我打一架?”
他性子也确实是好,也知道徐苑跟临钧肯定是再没什么关系,就苑哥刚刚看临钧那眼神里明晃晃的全是嫌弃,就恨不得让人离他远远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