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本来想说, 来林栀心家里住,她不好太嚣张, 要不就住客房。
然而林栀心告诉她, 他们家的以前是有一间客房, 后来家里基本不留客住宿, 所以就把客房改成书房,向云一个伤号,也不可能在客厅当厅长,温秀茗让她就跟林栀心住一间。
当天晚上吃过饭, 林栀心打算给向云擦洗一下身子,向云扭扭捏捏像个小媳妇似的, 红着脸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
等林栀心调好了热水, 在浴室叫她过去的时候,温秀茗和林茂平就看见向云像要上刑场一样, 走得步步艰难,两位家长在向云终于妥协走进浴室之后, 挤眉弄眼地讨论起来。
“小向啊,被咱们家女儿吃得死死的。”
林茂平挑了挑眉毛, 笑得意味深长。他们在了解了林栀心的性取向之后, 之前虽然不肯接受,但也做过相当程度的了解。
温秀茗非常欣慰,点头道:
“我觉得小向这丫头很不错,斯文又懂礼貌,最重要的是她对心儿好, 心儿先前跟我提到她,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林茂平摸了摸下巴,一边嗑瓜子,一边应道:
“她们合得来,日子过得开心,对我们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了。”
温秀茗深以为然,正要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嗔了林茂平一眼:
“你以前怎么没那么开明”
林茂平讪然:
“那是我以前思想迂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温秀茗轻哼一声,不再答话,专心看电视。
向云在林栀心家里养了几天,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福利级待遇。
林栀心严格遵照医嘱,不让她干任何重活,连洗菜摘菜也不让她搭手,向云觉得非常难为情,她过惯了忙碌的生活,跑到林栀心家来做闲人,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我这个只是轻伤啊,养几天就好了。”
向云压低了声音小声挣扎,跟在林栀心身边转悠,试图帮厨。
林栀心正在摘菜,斜扫了她一眼,而后顺手将已经洗好的菜扔进菜篓里,递给温秀茗,这才转过头来对向云道:
“一边儿去,你在这儿挡着我了,不然你去看电视。”
向云很委屈,只好从厨房钻出来回到客厅。
林茂平看见她,笑哈哈地朝她招手:
“诶!小向你过来,咱们摆盘棋切磋切磋!”
先前林茂平从林栀心口里听说向云会下棋的时候,还不当一回事儿,直到头两天林茂平一时兴起,和向云玩了一局,大大咧咧地说让向云车马炮,结果没一会儿就让向云将了军。
林茂平意识到自己这回玩大了,立马摆正心态,不让棋了,一局下来,两人杀得难分上下,一局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向云棋差一招,林茂平意犹未尽。
后来林茂平回忆起当时的棋面,渐渐觉出不对劲来,那日他们本来棋局胶着,临到吃饭,林栀心过来喊了一声,之后向云就输了棋。
林茂平越想越觉得不对,这小姑娘有没有可能是让着他呢
猜测一出,这还了得
林茂平本就是好胜心比较强的人,他必须再验一验,向云如果真的敢偷偷放水,就罚她再玩十局!
向云找不到事儿做正闲得发慌,林茂平约她下棋,她当然愿意。
“先说好啊,拿出你的全力!千万别怕得罪我,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林茂平这样说,向云耿直地点了点头,心道头两天那个失误难道做的太明显被发现了
老丈人说了让她出全力,那她就好好陪林茂平玩几把。
此后一连三局,林茂平一盘没赢。
第三局下完,林茂平整个人都很丧,林栀心端了切好的水果出来,见林茂平紧拧着眉,对着已经被向云逼到绝路的主帅殚精竭虑地思考破解之法,好笑地摇了摇头。
林茂平的棋技本来也不是很好,顶多在院子里和几个老眼昏花的先生切磋过几盘。
偏偏他好胜心又强,自我感觉不错,这不,被一个小辈收拾了,这会儿心里肯定很沮丧。
“小向啊,我说你这棋,打小就在练吗跟谁学的呀”
向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茂平可能破解不了她的棋局了,她心里觉得好笑,林栀心的父母都是很可爱的人,口头上则认认真真地回答林茂平的问题:
“我小时候跟外公学的,我外公特别喜欢下棋,镇上没几个老先生下的过他,他闲来无事,高处不胜寒,就教我下棋。”
向云说到这里,神态柔和,眼含追忆:
“他还说要我传承他的衣钵,可惜他在我刚上高中那年,因为脑血栓过世了,他的棋技我可能只学了些皮毛。”
林茂平放下手里的棋,发出一声轻叹:
“老爷子后继有人,肯定是很欣慰的。”
向云点头,心里想起了已故的老人,情绪有些低落。
“来,吃点水果。”
林栀心把装水果的盘子放在茶几上,用牙签挑起一块,先递给林茂平,随后才又挑了一块喂给向云,林茂平见林栀心只是把牙签递给自己拿着,转头就去喂向云,心里不平衡了:
“诶,乖女儿,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林栀心一脸懵逼,回头来询问地看着林茂平。
林茂平朝她手上那支空牙签和正吃着苹果块的向云抬了抬下巴,林栀心立马明白过来,她忍俊不禁地笑了,重新挑了块苹果,喂到林茂平嘴边:
“您可真小气!”
林茂平如愿以偿地吃到女儿喂的水果,笑得开心,一点也不介意向云和林栀心好笑地看着自己,还朝向云挑衅地扬了扬眉毛,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向云笑起来,从林栀心手里接过牙签,自己动手,丰衣足食。</p>
“来来来,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