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向云!”
向云摔在林栀心怀里,一张脸烧得滚烫,林栀心吓了一跳,连唤了两声,一点回应也没有。
林栀心有点着急,这种程度的高烧,起码有个四十度吧。
人都已经烧糊涂了,刚才快递小哥敲门那么大声她也没听见,如果不是林栀心偶然发现了她的状况,可能她发高烧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林栀心叹了一口气,向云都这个样子了,她肯定不能不管,于是费力地把向云扶起来往卧室送。
路过客厅的时候,林栀心的目光扫见垃圾桶里的泡面盒和面包袋,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又想起向云喝醉酒了说能照顾她,让她跟她好那句话。
就这个样子居然也敢说大话,林栀心暗道。
也不知道向云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真是不容易。
她几乎要把向云送进黑名单了。
卧室的门开着,林栀心费力地把向云拖进去,将人往床上一扔,她来不及喘口气,立即把垂在床沿的被褥拉起来盖在向云身上。
给向云盖被子的时候她看到床边的地面上有一个手机,捡起来一看,屏上一片蛛网状的裂纹,大半个屏都毁了。
林栀心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向云,那女人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睑抖动得非常厉害,口里喘着粗气,呼吸有些困难,虽然还有点意识,但很不清醒,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林栀心顺手把摔坏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去了客厅。
她不知道向云家里的东西都收纳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拿了向云放在餐桌上的钥匙,回到自己家里翻找一通,取来一支体温计和一些退烧药。
先给向云量一下‖体温,喂点退烧药,如果消不下去,她就打算叫辆救护车了。
幸好今天周六不用上班,否则这样一折腾,工作肯定会耽搁。
林栀心拿着药和温度计回到向云的卧室,她把体温计用酒精消了毒准备给向云量体温。
这是一支老式的水银体温计,为了测量更准,她必须解开向云的睡衣,把带水银的那一头塞进向云的胳肢窝里。
对林栀心而言这是一个大工程,因为她有难言之隐,而且向云的性取向也有点迷。
拿着体温计犹豫了好一会儿林栀心才下定决心,她嘴里呼出一口气,总不能见死不救,反正向云烧得神志不清,也不会知道自己对她做过什么。
她伏在床边,将被子掀起来一点,然后拉开向云的衣领,入眼的肌肤意外的细腻白皙,明明人这么糙,但她的皮肤却相当好。
林栀心再一次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眼里波光一荡,又很快消弭。
她抿了抿嘴唇,然后面不改色地把体温计放到合适的位置。她怕向云无意识地乱动,把体温计挣脱,导致测量不准,所以就守在床边,拎着体温计的另一端,计时等待。
在等体温计定温的这段时间里,林栀心总算能有闲心看一眼向云卧室里的陈设,她目光一扫,顿时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间卧室和她自己的那一间面积大小一样,床尾放了一张书桌,向云的书桌比起外面的客厅要整洁一些。
桌面上摆了一抬笔记本电脑,银灰色的机身,很漂亮,林栀心认不出型号,只觉得好像在某本杂志的封面上见到过。
书桌旁靠墙立了一个橱窗式的简易书柜,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除了电脑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些古诗文散文和当下畅销的中长篇小说。
一个人看的书是最能展现这个人品味和性格的,那一排整整齐齐,分类摆放好的书籍,让林栀心对向云的印象又有了一点改观。
与书柜相对的那一面墙上是一排嵌入式的壁柜,柜门全部合上,侧边墙面贴了几个小挂钩,挂了一件衬衫和颜色各异的两个小包包。
到此为止入眼的东西都还算正常,但当林栀心收回目光,看向向云的床,却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向云的床不算小,一米五睡她一个人绰绰有余,但床铺靠墙的那一方,摆了一排大大小小七八个玩偶,狮子老虎斑点狗,还有做得非常卡通的鲨鱼和熊猫。
联想向云身上穿的那件卡通印花的睡衣,和墙上挂的那一件格子衬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林栀心便觉得有点好笑,像是发现了向云一个隐藏的秘密似的。
这个女人心里住着一个小女孩儿。
低头又看了一眼时间,五分钟过去了,她把体温计取出来,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温度,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三十九度六。
林栀心放下手里的温度计,转头出去接了一杯温水,按量掰了两颗退烧药,然后扶起向云,把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向云稍稍恢复了一些意识,微微睁开眼睛,林栀心便对她说:
“来,把退烧药吃了。”
生病的向云比喝醉酒的向云要听话多了,她抬手去抓林栀心手里的药片,但是眼神儿不好,老抓不到,胳膊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林栀心一下子就心软了,这人病得重了,根本照顾不了自己。</p>
“算了,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