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有没有一句答案又如何
在她看来,他终是意志不坚,负了她了
丰钰倚在门的那侧,凝立片刻,深深呼吸几息,才觉堵住胸口的那团浊气散了。
她眸色幽深不明,面上不见半点悲色。
浓浓的讥诮挂在唇角,鄙夷他不值一钱的悲伤,也鄙夷自己可笑难悔的过去。
十年前深宫中写就那一封封石沉大海的信笺,早已将她内心曾期许的那点感情燃成灰烬。
今生再无人可负她。
冷心无情,这俗世凡尘,有何值得挂怀
什么是她看不懂琢磨不透的各种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她所谋的,也只是那一点点现实的好处罢了。
湿淋淋的安锦南仰面躺在枕上。床下一地的水迹,被子翻卷在床尾,屋中凌乱至极。
他面色极苍白。额角的发丝还一缕缕地往下滴水。嘴唇上面有两道咬出来的新伤,已经擦过药,药迹黑沉沉有些难看。
脑子里那种像要被劈开般的痛仍在。只是人清醒不少,以他的韧力,暂时还在可承受范围。
安潇潇疾步走入屋中,顾不上礼数,直接冲入内室。
看见一床狼藉,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还不把湿的被褥换下去,人就这么躺在上面,不怕受寒么”
芍药为难地瞥一眼帐中一言不发的安锦南。“侯爷折腾整晚,好容易睡着了”
这话未完,就听帐里传来安锦南低哑的声音。
“五妹。”
安潇潇眼圈一红,凑上前低问“兄长还好”
安锦南坐起身来,扯开唇角自嘲一笑“死不了。无碍。”
他说这话的表情云淡风轻,可太过苍白的面色骗不过人,安潇潇心中不忍“兄长,难道就真没半点法子,缓一缓你这痛症么”
安锦南苦笑了下“当真无碍。”
安潇潇还欲再说,安锦南扯了扯衣领,“我欲更衣,五妹且去吧。”
淙淙流淌的清泉,顺着龙嘴缓缓漫入浅池。
安锦南置身其中,遥遥只见他健硕宽阔的背脊。线条从腰部凹下,形成凌厉的倒三角形,展臂拿过池沿的长巾,围住自己腰下,贴靠在池臂上闭目静待脑部的痛楚抽离。
龙涎香燃在不远处的红铜香炉之中,氤氲水汽和袅袅轻烟令眼前景致越发显得不真实。
“侯爷”
身后,一双纤细的手,试探抚住他的头。
灵巧地将安锦南头顶紧束的长发披散下来,指尖按在额头两端,用凉沁沁的温度将他发胀发烫的肌肤镇定下来。
她的手很细,却很有力,不徐不缓的揉按很快令他痛楚稍离。
他阖上眼帘,鼻端嗅得一抹如兰似麝的淡淡清香。不是龙涎,是她身上独有的气味。让他倍觉安心,放任自己轻靠在她腿上,缓缓的睡去。
风,从未闭严的窗缝吹入,掀动浴室池外的纱帘。安锦南蓦然睁眼,发觉自己倚在冰冷的石壁上面,没有那双手,也没有任何人。没有那低唤“侯爷”的轻柔声线,没有那抹似有似无让人眷恋不已的淡香。
他一个人。
从来都是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尘世中,伶俜漫步,孤绝此生。
作者有话要说 阿锦嘟嘴要抱
丰钰无奈一叹来我这里。
阿锦心满意足地是这个味道
丰钰疑惑什么味
阿锦蹭奶奶香味。
丰钰黑脸给老娘滚回你水池里去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