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李言北在片场忙成狗,有几场戏要去城郊出外景,他每天一大早就出门,被剧组一起拉去,下午还得回影视城的片场机组。
原本经纪人欢姐定了要去开个宣传会议,都一直在往后拖,加上周末要跟着欢姐去接洽情景剧的制片方,索性两件事合并成一件,在车上把事儿给聊了。
欢姐将手头的最新资料丢给李言北,自己先打了个电话,这位圈内知名的大经纪人,自然比许多艺人忙碌。
李言北仔细看看,角色的确没有难度,但是也因为没难度,他没太大兴趣。
欢姐挂了电话才一边回复消息,一边问王朵:“朵儿,微博那块要么你接上管这个的宣传不干了,最近要一阵才能找到合适的。”
“行。”王朵爽快地道。
李言北在旁边问:“我自己弄呢”
欢姐瞅他一眼,不客气地道:“你是想造反呢”
李言北唉声叹气:“我最多发之前问问你们不就好了”
“别,万一出了事情都是我的锅。”王朵夸张地道,“就我先处理,照之前的发,等宣传就位,再给出去。”
欢姐一点头,扭头仔细李言北,越看脸越臭。
“我又怎么了”李言北朝自己看看,“我不是好端端的”
欢姐道:“衬衫扣子给我系好。王朵你平时不管的吗”
王朵一听,赶紧道:“没有!都管的!下车前都会特别整理。”开着车呢恨不得过去冲过去给李言北弄衣服。
李言北乖乖将扣子系上。
“一会儿见了制片那边,你就说之前没尝试过情景剧,有机会希望合作下。”欢姐提醒,“把你那副不情不愿的脸给我收起来。这片子的导演是陈学峰,这是他第一次接电视剧,你以为我非上赶着让你去呢”
“陈学峰没写啊!”李言北一听大名赶紧翻资料,左右前后都没有导演名字,“真的假的”
陈学峰是圈内非常有名的电影导演,一向只专注电影,这次居然拍电视剧,还是情景剧,简直跌破眼镜。
“资方有一家就是他的公司,他拉了几个资方,来玩票试水的。”欢姐正色道,“但是咱们不能当玩票。你好好磨合,这次可以当做是认识下留个好印象,往后机会不一定。”
“成!”李言北立马正经,仔细将资料又过了好几遍,最后问,“姐,蒋先生那边,宣传计划定了回头跟我说下”
欢姐道:“嗯,过几天。蒋先生那边有别的安排。到时候做出去。”
“好。”李言北一听就稳了,也没多问。
虽然他一天天的在王朵面前嗷嗷叫,但对欢姐的话还是服气,有了准话基本没事。
饭局是欢姐的主场,她不喜欢让手下的艺人去当交际花,因此喝酒应酬都自己上。
李言北坐在一旁听他们聊这次情景剧似乎连买方都基本定了,又说起导演的事情,也已经确定是陈学峰。
这么一听,他在心里默默给欢姐敬礼。
等饭局结束,李言北也没吃饱,但想着回家再吃,于是在路上没提。
提了欢姐又要骂他——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带你吃饭你还能饿着
进了别墅,李言北才意识到家里没人,香琴姐不在。
他联系陈铎,才知道他开车送香琴姐出去趟办点事。
李言北站在厨房,窗明几净,大面积的排窗,还能看到月光,算了,自己来吧。
家里有两个大冰箱,他打开都看了一遍,海鲜是不能再吃,他看到鸡胸肉,准备弄个香煎鸡胸肉,再给自己炖个蛋羹。
一边化冻,一边熟练打蛋,李言北看着鸡蛋和鸡胸肉,自说自话道:“一家人最要紧的就是齐齐整整嘛。”
说完又去打开手机音乐,播了个八十年代劲歌金曲。
厨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李言北着实吓了一跳。
他正在研究桌上一排的调料,没看懂名字。
他手里拿着一个罐头,看看站在门口看不出神情的蒋寒城:“不好意思,吵着您了”他放下调料罐,去关手机音乐。
锅子里滋滋滋作响,蜂蜜香煎鸡胸肉的味道慢慢透出来,他忙去翻面。
在抬头便见蒋寒城沉默着关门,但门又被推开。
蒋寒城指着厨房一个角落道:“那里有一个音响,可连接蓝牙。”
李言北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哦,好的谢谢。”
这蒋先生好像人真的挺好,李言北扫一眼他,忙道:“那个蒋先生,您吃过了要不一起吃点儿”
蒋寒城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个建议,并且遥遥望了一眼那只冒出香味的平底锅。
“不用,谢谢。”
好吧,果然是不能与人一起吃饭,李言北也不介意,见他关上门出去,猛的吸了一下美味,自己感叹一句:“哎,可惜了。只有我独自一人享用美味……”
站在门外没走开的蒋寒城听到,皱了下眉,才大步离开。
等吃完、收拾妥当,将厨房回归原位。
李言北去三楼看明天的三场戏。
最近剧组在拉进度,ab组都在加场,几个主演都快被多如牛毛的台词搞疯了。
陈铎上二楼的时候就听见三楼有清晰的念白。
【哥,这件事你得听我的,我那次亲耳听见爸爸在哭,咱们不能让爸寒心,他好不容易才跟咱们团聚……哥!】
又听李言北换了一个口吻,自己跟自己对台词,捏着嗓子:
【阿弟,这事儿你别管了,嫂子跟你哥定。】
学的腔调还挺像的,陈铎微微一停顿,觉得演员这个行当蛮有意思。
推开书房门,陈铎见蒋寒城坐在望远镜前看夜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年就这么点爱好。
陈铎直接问:“李先生那边,合适吗还是有什么问题需要沟通”
蒋寒城微微扭头,坐进黑色的emas椅中,抬腿架在椅凳上,似乎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
陈铎点头,也坐进椅子中:“不过他倒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好奇心,来了这么久,连健身房和藏酒室都没去过。基本活动范围就在餐厅厨房和三楼。”
“嗯。”蒋寒城想到他今晚说的话,神色略微复杂地看陈铎,“他今天邀请我一起用餐。”
“然后你拒绝了。”陈铎直截了当地道,这一点都不奇怪,奇怪地是蒋寒城居然问出口,他颇感兴趣地盯着他,“有什么新的体悟”
蒋寒城道:“没有。”顿了顿,看一眼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十指,拇指微微一动,默默地道,“挺年轻活泼的。”
陈铎不客气地笑出声,“拜托,你比他大了不到十岁,你说他年轻活泼”
“无论在哪个年纪,我都没有这么活泼过。”蒋寒城的语气颇有些遗憾,似乎重新审视了自己这并不长的二十多年,再次郑重其事地确定,“嗯,没有。”
陈铎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在观察他那你的好奇心比他重。”
“是吗”蒋寒城不太确定,顺着望远镜的方向望向星空,又起身,继续开始观望他之前购置的一颗星,一边观测一边道,“你知道吗”
“嗯哼”陈铎看他明天的行程安排,顺便回应他。
蒋寒城极其正色地道:“他用了蜂蜜煎鸡胸肉,蜂蜜放得太多。”
陈铎面上一直带着笑:“也许他口味偏甜,你不能否认口味这个东西有时很玄乎。”</p>
“但不符合健康标准。”蒋寒城说完,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