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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委屈首富姐了。
这两天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 家琪便会想起这个长得祸国殃民所以容易扰人心神的女人。
况且,她这辈子从未做过如此失礼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并未对云婕的提问做出回答, 甚至关上车门立即迈出长腿落跑的无礼行为, 家琪就觉得臊得慌, 连耳朵都红透了。
在她第n次脸红时, 妈妈刚好唤她过去,她才稍微定下心来,走过去搭把手帮忙,和母亲一起做最后一遍检查, 确保货物都齐了。
常年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这会儿黄建辉的眉头倒是锁得紧紧的, 完全没有一丝半点看到喜欢的人所带来的喜悦感。
因为他发现自己心仪的对象这两天一直无缘无故地脸红起来。
他虽然也挺木讷, 但心思其实还挺细腻的,尤其对方是自己想护在心尖上的人, 多年一往情深默默守候在家琪的身旁,让他非常了解她。
两人一起坐上小货车, 看到家琪绑好安全带后,他才启动车子, 驰骋在由路灯照亮的黑暗公路上。
现在才早上五点半, 路上的车子并不多,甚至比平常还要空旷,可以用限速范围内的最高速前进。
他们首先要去的是很早便开始营业的湿巴刹。
比起连锁的冷气超市,愿意前来湿巴刹买菜的人群大部分是拼抢能力一流的大叔大婶们,年轻人若是来这里买菜, 绝对会被他们在湿滑地面上依旧能保持平衡继续往前冲的气势给压了一头。
黄建辉很有自觉地主动推着装了好几桶鲜花的推车,并要求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家琪紧跟在他身后。
家琪其实很少跟车送货,这几天恰好爸爸的腿脚不太舒服,她便自动请缨和建辉一起来。
建辉熟门熟路地走到卖花的摊子,这位花摊的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大叔,稀疏的牙齿因为长年吸烟而变黄发黑,五官长得确实不太好看。
他看到建辉后,便大声打招呼,以非常有本地特色的中文和他攀谈:“hello brother!今天酱早啊,你再不来我以为你忘记我的order!”
那中英文夹杂的句子里满是揶揄,老板又探头往建辉身后看了一眼,嘿嘿笑着说:“喂这个是谁你女朋友啊长得不错咧!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建辉啧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赶紧解释:“这是我老板的女儿。”
“哦原来是小老板,你好你好。”中年大叔眯着眼睛继续看家琪,家琪和他点点头打招呼。
两位男士继续他们的对话,家琪则和老板娶的泰籍老婆在一旁清点货物,确定花束的数目准确。
建辉拿着账单继续和中年大叔“闲聊”,大叔一直抓着女朋友的话题不放,目的是想转开建辉的注意力。
家琪耳闻爸妈说过巴刹的账不好收,却没想到原来是那么不好收,虽然努力对这位大叔说的话恍若未闻,但还是不时听到一些男人爱用女人却不爱听的米且俗用词。
在建辉的软磨硬泡下,老板最终还是付了百分之八十的钱而已,给钱的时候嘴上还特别猥琐地说:“tmd,还不是他们家女婿就那么努力,也是啦,娶到老板的女儿,你就是老板了,每天晚上还可以干.死她,爽不死你。”
这不堪入耳的话让家琪恨不得马上离开,建辉见好脾气的家琪难得甩脸色,手脚麻利地点算现钞,赶紧和家琪一起走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去了停车场,上车后,憨厚的建辉伸手挠了挠短短的头发,劝说家琪不要生气:“这位大叔出名嘴臭,你不要介意。”
家琪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内向的她本来就不习惯跟别人打交道,面对这样的人只是更加不适应而已。
接下来要去送货的两个巴刹,建辉没敢再让家琪跟着,吩咐她在货车上等着就好。
虽然不愿意做毫无贡献的那个人,但不善言辞的她最后还是没拗过建辉。
独自一人坐在车上枯等,家琪望着眼前十分普通甚至市井的一切,更加不理解首富姐提出约会的动机。
马云婕明明是住在皇宫里的女王,她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只需要招招手便会有一群身份尊贵的女人等着被她垂青。
别说,家琪自己当然也想被她垂青,只是她真的找不到首富姐会喜欢她的理由。
长相吗
不可能。
见识吗
不见得。
思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弘榆给她施压了,无奈之下云婕只好服从。
说起弘榆,在云婕来花圃找她的前几天,汪汪还约了自己出来喝咖啡,亲自给她负荆请罪。
对于自己枉做红娘乱点鸳鸯谱,进而给家琪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汪汪确实十分愧疚。
这些天在家里抄写一万遍“不做媒人三代好”的字句,差点没把爪子写折了还不够,这会儿两人一见面,看汪汪恨不得给自己下跪磕头道歉的架势,家琪赶紧拉住她,红着脸摇摇头,小声说:“这里很多人,你不要这样!”
知道小家伙脸皮薄,完全不想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汪汪虽然顺从地点点头,却还是泪眼汪汪求原谅的可怜样子,拉住家琪的小手,坐回卡座沙发里,小小声地给她道歉。
这丰色光四射的妩媚女人给人道歉时,就像缩起四肢哀哀叫唤的小汪汪,让人根本生不起她的起来,反而想把她抱在怀里好一阵安抚。
再说,家琪根本就不生气。
相反的,她其实挺感谢弘榆给她创造了机会,以她自身性格而言,单靠自己的努力,也许到死的那一天,首富姐和她连单独吃饭的机会都不会有。
没看她俩之前即便有闺蜜群的联系在,却一直都处于不太熟悉的状态,这和家琪木讷至极的性子脱不了关系。
家琪伸手摸摸汪汪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手掌轻轻拂过弘榆的柔顺头发,笑着低声说:“你别这样嘛,要真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p>
“啊”汪汪立刻抬起脑袋,不解地看向小家伙,脸上写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