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足足睡了五个小时才蠕动着身子准备要醒过来。
我听见他发出了轻轻的声音,似乎是刚睡醒有点迷糊,过了半响,他按下了呼叫铃,很快门口一阵动静,有一大群人进来,是恢复女郎和几个助手。
“呀,醒了吗,橡皮头,”恢复女郎背着手走进来,踩在椅子上捏着他的胳膊摸索了一会,点头道,“嗯,恢复的真不错,这个药这么有效果吗……或者是你身体素质比较好的缘故看来我要重新更新一下药物的信息了……再住院观察个一天,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三轮君伤得比你重,可是早就醒了,你看,睁着眼睛看你呢。”恢复女郎看向我。
我才惊觉我不自觉地看向他们的方向,等现在闭眼睛已经有点晚了。我鼻子哼了一声,然后转回了自己的脑袋。
恢复女郎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在我床旁边,把我的衣服撩开,用手摸了摸我裹着绷带的胸膛说道:“三轮君你的情况比较麻烦,估计要在这里待半个月,我会好好看着你的,可不许再跑了哦~”
我仰着头尽量不去看我的身体,心里冷笑。
半个月我要是不跑特么都可以跟你的姓了!
恢复女郎的手停了一下,“哦,药物已经全部吸收了这么快吗”她怀疑的目光看向我,我用无辜的眼光回看她。
我确实不知道啊难道是齐神搞得鬼
“不过从你身体情况来看,确实是已经吸收了药物,”她叹了一口气,用可惜的目光看向我,“如果配合输液的话,治疗效果会更好的……”
我假装没听见。
恢复女郎笑笑没再说话,又对相泽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
我觉得甚是无趣,现在出又出不去,也没人来抓我,索性平躺着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可旁边的相泽老是有动静,一会有人来检查仪器,一会有人在来测体温,某位女助手还给他买了一碗稀粥,喂他喝,吸溜吸溜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响,气得我肚子都开始咕咕叫,十分应景。
相泽沉默了一会,道:“他现在能吃东西吗”
大概是在问助手。
助手毫不留情地说道:“当然不能!这一周之内都要不吃不喝,这是老师特意交代下来的。”
呸!
“好吧。”相泽淡淡道,后面那句话是对我说的,“那你忍忍吧,等你能吃东西了,我再给你做。”
我闭着眼睛不作答。
过了好长时间,相泽才开口:“三轮”
我没有吭声。
他静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又叫了一遍:“三轮睡着了”
“嗯。”我冷漠回道。
相泽叹了口气,开口道:“以防万一我问一句,三轮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硬邦邦的回道。
相泽一副认定我生气的模样:“抱歉,虽然知道你不愿意手术,我也看到了你异于常人激烈的反抗,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这么抗拒,但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已经到了不做手术不可以的情形,我只是在当下的场景中做出了我认为最合理的选择。如果你由此而埋冤我,我无话可说。要是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对我来说,比起你的心情,你的安危更重要。”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只要我是雄英的老师,你是雄英的学生,就不可能让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做出这么轻贱的行为。”
我沉默,听见他隔了很长时间才轻声说:“我很抱歉……让你伤心了,谢谢你救了我。”
我闭着眼睛,没过一会,就听见他那边传来微微的呼吸声,睁眼扭头去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好长时间才睡着。
睁开眼却看见自己深处一片白茫茫的雾中,脚踩着实地。
我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还是在病房里的那一套,不过胸膛上空荡荡的,没有缠着绷带,伤口好似已经痊愈,右手也完好无损,我用力挥了挥,发现力气还在,可惜在这个地方,我感应不到任何金属的存在,在白雾的那头,我看见一个小红点在发着光,好像在召唤我过去。
感觉很久没有这样单凭自己肉体的力量,脚踏实地的走过路了,我慢慢在雾中行走,走了一会儿,就看见齐神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我。
能弄出这样的场景,也就只有他了,我毫不例外。
齐神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坐,我给你看个东西。”
我毫不客气地坐下:“好啊。”
空中扬起一片水光,一个卷轴缓展开,其中的画面隐隐浮现。
呵,搞得这么浪漫干什么。我忍不住想笑,但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看见这里面有我。
不过是已经昏迷过去的我。
我看见被扎了镇静剂的我很快被推入手术室,恢复女郎和一众助手穿上手术服走了进去,而相泽却因为用眼过度躺在床上轻哼,声音很小,但看他脑门上的青筋就知道他有多疼了。
外面的医护人员有些少,还有部分人员分配给了13号,人手很缺。
某个助手按住相泽的脑袋要给他打止痛剂:“橡皮头请您忍耐一下,打完这个药就不会痛了,因为里面有麻醉的成分,你应该会很快会昏睡过去,我先告诉您一声。”</p>
谁知道相泽一把打掉了助手的针头,吓得助手以为他也跟我一样要反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