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一力降十会。即便有再多的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比的脆弱。
他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终于把嘴里的钢管拔了出来,流了满地口水。
“你现在……现在停手的话,”宽少爷话都说不清楚了,满脸的泪,模样很像他刚刚在欺辱的朝川舞,“我……不会……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父母的事情我也不会跟你追究……对了……你家的矿可以还给你……饶了我吧……求你了……”
我没有说话,挥起拳头一拳直接打向他的门面。
上次他和坂中打架我就发现了,即便他个性是软化,他也不能完全避免疼痛。尤其是这种情况下,因为心态崩塌的原因,他已经做不到将全身软化了。
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和冲破天际的惨叫声冲进我的耳朵,却变成了如此美妙的乐曲,叮咚叮咚,咔嚓咔嚓。我不知道我的脸上的表情是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不想停手。
宽少爷爬走又被我拉了回来,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向了他身体的各个部分。
一拳又一拳,直到某个瞬间,我的手臂再也挥不下去,拳套上滴答滴答流着鲜红的液体,以及粘连在上面的碎肉块,掉落下来,在地面上滚动,最后黏在一滩粘稠的血中。
我睁着血红的眸子看向身后。
齐神站在仓库门口,举平右手对着我,面无表情地说:“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他的目光投向角落里蒙着眼睛的朝川舞。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干,又覆上了新的眼泪,嘴角流着鲜血,软软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显然已经吓晕了过去。
我又看了眼地面上已摊成一片的宽少爷,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把他像死狗一样拖在我身后,慢慢走向门口,经过齐神的时候,我说道:“齐神,麻烦你,朝川舞就交给你了。”
齐神猛地看向我,一脸的震惊,我还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么形象的表情:“第一次求你办事,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齐神沉默了半响,才道:“好。”
“多谢。”我回道。
在我身后,整个仓库开始剧烈摇晃,“轰!”,下一刻,房顶倒塌压了下来,尘土飞扬,仓库化为废墟,将剩余的人埋了进去。我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齐神抱着朝川舞站在旁边的空地上,毫发无伤。
我拖着宽少爷直接飞上了云端,从医院大楼的窗户上破窗而入,冲进姑妈的病房,直接把满身是血已看不见人样的宽少爷扔在了她身上。
姑妈已经脆弱地讲不出话,比我一周之前见她时更憔悴了,她用脱了皮的双手颤抖着抚上宽少爷的脸,呜呜呜地叫着,可怜之极。
我一字一句地告诉她:“本来想饶你儿子一命的,可亲爱的姑妈啊,你的儿子并没有珍惜这次机会,那就不要怪我这样对他。”
姑妈转头恨恨地看着我,她待在这里的一周时间,已经足够让她那个榆木脑袋想清楚所有的事情了。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着什么,可惜她的喉咙已经不能用了,只听见啊啊啊的声音。
“你们要是对我稍微好一点的话,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至始至终没有摘下我的头盔,而是看了眼他们的模样,穿过病房,打开窗户,跳下去之前对他们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会好好给你们找一块坟地的,就当是,不幸惹上我的一点小小的奖励,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