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咦道:“姑娘想寄信给谁”
乔薇面色淡淡的,“自然是给二殿下,有些事总得说清楚。”
青竹似懂非懂的哦了声,觉得以自家小姐与二皇子从前的交情,好聚好散原是应当的。
但事实上这是一封绝交书。
乔薇是以书中乔小姐的人设来做这件事的,原主的性子可谓率直到接近傻气,毫不掩饰拜金慕权的本质,自与五皇子搭上桥后,便立刻向陆慎写了一封绝笔信,义正辞严的与他断绝往来,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态度,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如今终于得到解脱。
乔薇回忆起书中的词句,总算硬着头皮下笔。有些剧情她是不得不走,否则将会出现可怕的后果——譬如手腕上一连串石榴籽似的红斑。乔薇也是偶然发现这件事的,那还是她刚穿来的时候,饿了许久,格外的馋肉,便悄悄让厨房做了一大盘色泽油亮的红烧蹄髈,大快朵颐之后,胳膊上就出现了这些红珠子似的玩意,挠一挠,还又疼又痒。
她当然不可能对猪肉过敏,其中理应有些别的缘故。在经过几次谨慎的尝试后(自然,是在不威胁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乔薇总算摸索出规律,只要不过分违反人物原有的设定,就不会出现太大问题,否则,这些红疙瘩没准会蔓延全身。
那次就费了好久才消去,乔薇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以后就格外注意。原身饮食-精细,吃鱼就只要肚皮上的那块软肉,红烧肉这种俗物更是沾都不沾的,乔薇只好照做。不过她也发现,大体不差的情况下,稍加变通也是可行的,譬如想吃蹄髈,可以洗净之后加以火腿、鲜笋、野菌,在陶罐中细细熬成乳白色的浓汤,这样就与原身奢侈的作风相称了——当然,比起拿手抱着狂啃终究少了些趣味。
但信上的词句再怎么变通也还是那个意思,这个徐绵却是没办法的,她索性老老实实的照搬,再拿白蜡封了口。
青竹看着短笺上的一点污渍,不禁呀的一声,“糟糕,这信纸怎么弄脏了”
乔薇低头瞧了瞧,若无其事的道,“不要紧的,想是我方才打翻茶盏,不小心沾了些。”
反正已经是绝笔书,脏不脏都不要紧,也用不着多么客气了。她几乎可以想见太子陆慎收到信的反应:必然会对她恨之入骨。一个女人这样践踏男人的自尊心,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过又怎么样呢最可怕的结果也就是赐死而已。
乔薇巴不得尽快走完剧情好早早死去,那样大概就可以回去现代了——否则设置违背剧情的惩罚就毫无意义。根据以往看书的经验,乔薇猜测应该还有个名叫系统的玩意儿暗里操纵一切,可是她至今为止都没见到。
当然没见到也好,她可不耐烦有个聒噪的小东西整天在耳边吵闹。
另一边,暮色沉沉的太子东宫,太监张德忠面容肃穆的从仆人手里接过一封油纸包着的书简,据那人说,是乔相府里送来的。
为了避嫌,乔相当然不可能直接向太子殿下上书,何况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这封信多半出自私人的手笔——除了那见风转舵又水性杨花的女子还能有谁
要在平时,张德忠绝不肯私拆太子殿下的书信,可焉知那乔家小姐会说什么话太子殿下的处境已经这样坏了,可不能再被小姑娘恶毒的言辞给活活气死,死了也嫌丢人。
张德忠遂小心翼翼的将信笺打开,正屏气凝神看到一半,手上的东西就已被人凭空夺去。
原来陆慎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
张德忠看着这位俊美如神祇的主子爷,心里却深深懊悔,太子殿下本就不是性情豁达的为人,只怕这下更要雪上加霜了。
他方才虽只粗粗扫了几眼,已经觉得那封信不堪入目,虽然文雅,却极尽嘲讽之能事,唯有女子最懂这些杀人不见血的招数。
谁知陆慎阅毕,脸上却似乎颇有动容,还轻轻叹了声。
难道他俩看的不是同一封信,否则太子殿下怎连一点气都没生呢
张德忠不由得挤上前来,正欲一探究竟,就见陆慎指着短笺上的一处沉声道:“你瞧。”
张德忠忙睁大了眼两眼看去,只见陆慎手指按着的地方,字迹十分模糊,隐约可见斑驳泪痕。
那位素来颐指气使、骄傲如孔雀般的乔家小姐,居然是哭着写下这封信的张德忠只觉自己看人的眼光受到了莫大冲击,更添愧怍。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居然这样怀疑一位毫无机心的女孩子——原来她对太子爷当真痴情一片,始终不移。
这封信就是明证。
作者有话要说: 乔薇: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就没闻出点茶味来吗还是我泡的茶太淡了
ps:男女主都已出场了,这篇依然是略带病娇感的暖宠文,不过基调会更轻松欢快一些,作者菌只想写点有意思的故事,感兴趣就快快收藏吧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