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阿宁远远冲着人叫了一声。
押送他们的禁卫军, 为首那小统领却是狠狠瞪了阿宁一眼。
王大将军带着一小队人骑马急驰,然后急停在车队前。
“大将军, 我等有公务要办, 你这般拦我等去路, 难道是与废太子有所勾结”
为首那人凤眼鹰鼻, 眯着眼睛意有所指的说话时,便有一种叫人不舒服的感觉。
“屁话,老子来送闺女出门不行你押送的是废太子,关老子屁事, 老子闺女是太子吗让开!”要比起蛮横不讲理,王大将军在军中混了一辈子, 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说话间,他带来的人已经将马车拦了下来, 然后一包一包的东西送到马车前。
“闺女, 出来爹跟你说。”王大将军对着从马车里探出身子来的阿宁招手。
为首那人还待说什么,但也不知道是否顾忌大将军的身份,僵持片刻, 终是让了开去。
阿宁一下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飞快跑到王大将军身边。
王大将军对着那小统领斜了一眼,哼了一声,然后带着阿宁走到一边。
“此次太子被废, 太过仓促,你们肯定是连东西也来不及收拾,爹叫人给你收拾了行李, 再缺什么你就让人递消息回来。还有,路上千万不能让小刀四个丫鬟离身,爹也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们,太子此次去西州定然凶险,其余的话爹也不说了,你万事要小心。”
因着时间不多,王大将军也只能长话短说,挑重要的交待给阿宁。
阿宁一一记下,视线瞥去,只见那禁卫军的小统领正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她便只得将要问的话咽下,与她爹道了别,重新回到马车上。
王大将军这次没有再与那小统领纠缠,带着人让到了一边。
“哼!”
那人冷哼一声,一声令下,命令车队再次出发。
阿宁回到马车里,便又抱过萧辰。
这会儿他倒是有些恢复了过来,不再显得那般害怕。
路上再无其他波折,一路直行,直到夜色降临,他们在沿路的驿站歇下。
萧如风身为废太子,虽不是犯人,但皇帝命将他圈在西州,他便没了自由,走到哪里,那个小统领便命人跟到哪里。
说起禁卫军,原是归封无意管辖,萧如风也曾待在禁卫军飞骑卫,以统领身份掩饰,只是这人明显不是封无意的人,与萧如风也无善意。
阿宁听得他手下旁人唤他丁统领,想来就是姓丁了,叫什么便不知道。
她给萧如风使眼色,他也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人。
阿宁与萧如风几人晚饭是在房间里吃的,吃完便被关在房里准备休息了。
房间也不是什么好房间,小李氏与秦氏一脸嫌弃,要不是累得厉害,又迫不得已,连站在这里都觉得脏了脚。
阿宁倒不觉得什么,在西州时,她们过的日子可没有这般讲究,下地干活,下河洗衣,哪一件不是需要自己动手
萧如风带着阿宁与萧辰睡床,小李氏与秦氏一起睡外间的榻,丫鬟们更惨,全部被赶在了一间通铺里,满屋子不知道是谁人住后留下的脚臭味,薰得人作呕。
都这个时候了,小李氏与秦氏也没有什么争宠的心,榻是小了点,但一比丫鬟们,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这么难熬的一晚上,才是个开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小李氏与秦氏俱是眼下发青,面色发菜,连缠着萧如风叫冤叫苦的精气儿也没了。
阿宁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便败下阵来,她还以为她们能多哭哭啼啼折腾个两天。
不过想来,人都是趋吉避凶的,这一个个聪明的,明知道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来救她们,还喊个什么劲儿
草草吃过早饭,便又启程。
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远,阿宁便觉得押送着他们的人越加松散,眼神却更加尖利起来,带着股凶悍的意味,不像是禁卫军,反而更像亡命之徒。
察觉到她的不安,萧如风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轻拍着安慰。
见着他平静笃定的眼神,阿宁也安定下来。
这夜又是住在驿站。
那个姓丁的可能是发了慈悲,这次终于没让大家住得狼狈,安排的房间至少让人住得开了。
阿宁依旧带着萧辰与萧如风住了一间,她记得她爹的话,时刻不离萧如风和萧辰,同时让四个丫鬟随时注意着他们这边。
夜色越来越深,萧辰早已经睡熟了,小孩子能与父王、母妃住在一起,在他看来离了皇宫更像是好事情。
这两天萧如风除了神色间安慰阿宁,便一直没有怎么说话,此时半夜他却还没有睡着。
阿宁也没有睡着,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她也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她张嘴无声的问道。
萧如风伸手指了指屋顶,没有多说话,伸手将一物塞进她手里。
阿宁一看,却是她进宫后便没能再带在身上的匕首凤羽。
萧如风从床上坐了起来,整理了衣衫。见状,阿宁也跟着起来,默默将自己收拾妥当。
然后在下一瞬间,房间的门便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来人五六个,蒙着头脸,一身黑衣,提着寒光闪闪的刀,进了房间见着人坐在桌前,也不惊讶,抬手使刀便往人身上砍。</p>
萧如风的身手阿宁见过,确是不错的,只是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