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京城天下子脚下,都是达官显贵,日子想也是过得更加复杂。
阿宁倒不如别人那般只想着认回了个大将军的爹,这辈子就该享福了,她倒觉得这日子更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正想着,走在她右手边的春雨脚下一个滑溜,一屁股蹲直接跌坐在地。
“哎呦!”她惨叫一声。
“仔细脚下,赶紧儿扶起来!”徐妈妈扶紧了阿宁,指着其他几个小丫鬟去扶她。
春雨皮实,这一下摔得倒不疼,只是脸上有点发臊。
“多谢小刀姐姐。”春雨对着扶她起来的丫鬟道谢,一看原还是之前被她抢了梳头活儿的那一位。
“我是小剑。”那丫鬟看着也不爱笑,只纠正了自己的名字。
“啊,小剑姐姐!”春雨赶紧改口,边说着要往阿宁这边靠,脚下踩着刚才那一滑溜的地方,没留神,竟然又是滑了一跤。
不过幸好另几个丫鬟有了提防,顿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稳住了。
春雨这颗心还没跳稳呢,再来这一下,吓得赶紧拍了胸口,嘴里不住道:“谢谢小剑姐姐!”
不料这回又是另一个差不多的声音,道:“我是小刀。”
春雨:“……”
这下子,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
阿宁也是笑得厉害,倒是将嫁人一事也给忘了。
回到安平园,便是洗漱,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歇了。
夜里又起了雨,滴滴答答不停。
王大将军的书房里,他对着烛火半夜,竟还未睡。
王一弃探头看了几次,也不见人有要去歇的意思,便大着胆子走了进来。
“大将军,夜深了,该回房歇了。”
“唔……”
王大将军这才回过神,抬头见他,倒也无不悦,问了句时辰,见确是不早了,便准备去睡下。
走了一半,他突然问王一弃,道:“你说,阿宁这丫头会不会怪我没有亲自去接她回来”
敢情他家大将军坐着思考了一晚上,竟然是想这个问题
王一弃摇头,道:“姑娘看着是个性子开阔的,不偌是随了您或是夫人,都聪颖得很,定能想明白您的不得已,您无须多虑。”
“嗯,无须多虑……但该想的还是得想啊,我琢磨着……”
王大将军似是同意的点头,后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有他自个儿听得清了。
第二日,阿宁醒来已是不早,被一堆丫鬟伺候着起了床,洗漱,吃东西,然后徐妈妈带着丫鬟们把她的家底给过了一遍。
当然过的只是单子,不是实物。
直到陪着她爹一起去吃午饭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她一朝之内,原来已经富有到下辈子都不愁吃喝的地步了
也是这时候,她才深深体会到了她爹是大将军,她从此以后便是官宦人家的姑娘了。
“阿宁,爹找人看过日子了,明日便带你去祭拜一下先祖,告慰先祖在天之灵。”王大将军看着阿宁吃东西,反而比自己吃的香,“回来时,我再你去京城转一圈,你待在西州还没见过京城的繁盛,这里好吃好玩的玩意儿多着呢。”
“谢谢爹。”阿宁没有什么不从的。
“阿宁会骑马吗”王大将军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
“小时候哥哥教过,会一些。”阿宁点头。
王大将军便含笑不再多说,吃完饭,又去书房忙事情去了,阿宁便和徐妈妈、一众丫鬟在园子里散步。
“对了,徐妈妈,如若我想给西州的父兄寄些吃食和银钱过去,可有办法”阿宁盘算着自己的家底,想着和她亲爹商量一下,给西州的养父兄长先寄些东西过去,好歹让他们能吃饱了,且有银钱买药治病,在她亲爹面上,人家救了他的女儿,又给养了近十八年,这点钱物应该不是问题。
“姑娘要想寄些东西自然是可以的,京城有去往大萧各处的驿使,到时候备妥了东西,支使下人跑一趟就行。”徐妈妈对这些倒也算了解,便与她细细说了。
阿宁一颗心便放下了,午后小憩片刻,便与徐妈妈几人又把屋里,属于她私房的东西过了一遍,徐妈妈趁着这机会,将京城里大致的达官贵人家的夫人们的脾性说了一些,只可惜,她只是个奶妈妈,当家夫人又过得早,便也所知不多,只能说个大概。
不过这些对于阿宁来说,也尽是够了,她只了解了个大概,只凭说的再多她也记不住。
一个下午便这么过去了,吃晚饭的时候,阿宁又想起那位林姨娘,这次倒是没有再出现,且一整天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倒似是挺安分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才如此这般。
一夜无话,朝阳再起时,阿宁便被徐妈妈喊了起来。
知是要出门,天公也作美,把绵绵细雨给收住了。
“姑娘今日外出穿这套骑装吧,再戴这顶冠帽,行动也方便些。”
阿宁看了一眼,衣服与配饰都是分外精致、华美的,想起她爹看她打扮得鲜亮的样子便高兴,就也点了头没拒绝。</p>
这次出门,没带桃儿与杏儿,春雨不会骑马,便只带了刀剑弓戟四个小的,王大将军带了王一弃等十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