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软软的照进屋里,沉睡中的夜来不安的动了动。
“还不醒太阳都一杆子高了。”房门突然被推开。
前镇长也就是现任的守墓老头李叔敲着门板吆喝“起床,起床。”
长声长调的,跟高中宿舍大妈叫起床一个样儿,真是让人睡意全无。
“我去,陈叔你这调调。”夜来无语的爬起。
“别管它啥调调,能把你叫起来就是好调调。”陈叔得意一笑。
“行了,你赶紧起来。我今天有点儿事要出去,一会儿有人来下葬,你照看着点儿。”陈叔说完带上门,一点儿也不给夜来反驳的机会。
“哎……”夜来长叹一声,皱紧眉头,头痛的扶额。
昨天的梦倒地是真是假,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那个女鬼借着他的嘴叫那个男人“男玛丽”。说实话,如果从新来一次,夜来能在女鬼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不是谁,没啥资格评判别人。
不争不抢,低调才是他的风格。
可惜,他似乎被盯上了。
夜来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黑猫第一次出现的这么频繁。
好像那个被坐碎的破凳子真的有什么大用处,可是常叔偏偏不愿意告诉他。
“有人么”夜来刚收拾好,一个男人就过来敲响了他的门。
“在,您有什么事”夜来拉开房门。
面前的男人高瘦挺拔,金丝的眼镜透着一股书香文气。
“我来向您借一下铁锹。”男人给夜来鞠了一躬。
“嗯。”夜来回去拿了铁锹递给男人。
“我和你一起去。”夜来跟着男人一起往公墓里面走。
男人知道夜来是守墓人,自然不会反对。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都说守墓人身怀奇术,虽然年轻了点儿,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他那个侄子出车祸死了,明明就是个意外,可它却要回来找他们的麻烦。
真是烦透了!
夜来还没到墓旁就感到了一股恶寒,他背后的汗毛竖起。
呼,又是个横死的厉鬼。
“哎呦,你怎么这么慢。”一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人见到走过来的男人,赶紧一边往过跑抱住男人的胳膊,一边嘴里抱怨着他。
夜来还从来没见过参加葬礼的时候穿大红大紫的女人呢。
这么膈应死去的人,怕是不想活了。
夜来无语,他扭头透过围着墓的层层人群,看到了坑中的骨灰盒。
还有骨灰盒上飘着的那个人!
碎裂的内脏拖到脚边,残缺的头颅只有一只被挤出眼眶的眼珠还完好。
那个“人”就是用那只眼珠死死的盯着那个穿着鲜艳的女人。
夜来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跟那两个人分开。
他可不想沾上无妄之灾。
“埋吧。”时候不早了,那家人里面的当家开口指示。
“……”可惜这一大帮人,二十几个人谁也没动。
都在那你看我我看你的,不想埋那第一锨土。
当家的一看,也沉默了。
这第一锨土得是亲近的人埋,而且只要动铁锨就要给钱。
他们不给钱,就没人给他儿子埋。
当家的显然不舍的钱,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这样僵持着。
夜来嗤笑,又一个假慈父,只认钱不认人的。
眼见时间越拖越久,那个“人”在骨灰盒上方越发的躁动不安。
夜来歪头无奈的想,又得他亲自动手。
要不再拖下去,在这里出了人命又是麻烦。
他们家那个儿子明显是找阴阳先生给安排过了,不然不会被禁锢在盒子上。可惜它的怨气有点儿大,快控制不住了。
早点儿填土,早点儿安息。
没有什么是这片公墓镇不住的。
“退后。”夜来从男人手里拿过铁锨,越过欲言又止的一群人喊了一句。
这群人倒是会顺杆爬,就连那个当家的都乖乖的退后了。
飘着的“人”眼珠一转,不善的盯紧了夜来。
夜来铁锨刚插进土里,他就感觉到一阵阴冷。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脚飘在他的面前。
离他非常的近,甚至还有靠近的趋势。
夜来的手指轻轻一颤,那双脚就突然不见了。
想被什么东西拖回了骨灰盒里一样,消失不见了。
“我心情不好,你们最好老实点儿,别惹我。”夜来低头埋土,嘴里小声嘀咕。
倒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p>
“那个,小兄弟,剩下的我来吧。”夜来埋完了前几锨土,才有一个中年的男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