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孟丹芸的温柔仅仅限于眉眼,慌乱之下根本来不及多想,咬牙切齿死死拽住铁链:“都给我拽紧!鹦鹉要是飞了,任务就完不成了!”
她带的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的壮汉,拼命牵制铁链,双手勒得通红。
鹦鹉快速扇动翅膀,卷起的巨大气流足以让它冲上九天,脚却突然一疼。它低下头,发现是孟丹芸几个在阻拦,小眼神转了转,慢悠悠地落下来盘桓在低空。
只听它嘎嘎两声,亲切道:“小姐姐小姐姐,快把铁链松开,你看你的手都红成什么样子了,疼不疼啊”
“不疼!”孟丹芸额上青筋直跳,回答却坚定无比。
“小姐姐你人美心善,这么纤细的手可不能废了啊,”鹦鹉讨好意味十足,眼珠滴溜溜地转,软声道:“小姐姐你就放我走嘛,你好我也好”
孟丹芸:“不放!”
她的手指扭曲得几乎变了形,青青紫紫的,只是看着就疼得要命。
林风眠帮忙的心思蠢蠢欲动,理智却让他竟手中的铁链握得更紧。橘猫虽然看起来不会攻击人,
可孟丹芸身边的汉子有些犹豫,两条腿止不住地颤抖,哆嗦着道:“孟姐,为什么……鹦鹉会说话啊”
“废话,鹦鹉当然他妈的会说话!”孟丹芸气到脏话狂飙。
汉子背上全是冷汗:“可他说的话怎么能跟个人一样”
孟丹芸嘶吼着解释:“你他妈的,这是游戏,你别想那么多!除了活下去什么都不要想!”
说得跟现实里见过这么大的鹦鹉似的,竟然还有闲心思考鹦鹉为什么跟个人一样
“除了活下去什么都不要想”鹦鹉学起舌,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不觉地落下来。
众人稍作喘息,鹦鹉又猛地狂拍起翅膀。
“嘎嘎嘎除了自由什么都不要想!”模仿着孟丹芸尖细的声调,鹦鹉跟个扩音器一样将这一句话扩大了无数倍播放。
奇异的嗓音在广阔的天地回响,震耳欲聋,那声音好似有魔力,从耳朵进去,直往人的脑子里钻,脑海一片嗡鸣。危险时刻,身体总比意识要跑得快。众人齐齐伸手捂住耳朵,林风眠也不例外。
铁链脱手的那一瞬间,三只动物齐齐动了。
鹦鹉呲溜一下蹿上天,狐狸纵身一跃冲出去,原本瘫在地上懒洋洋的大橘也弓起身子,稳稳地一路快跑。
地震一样的摇晃,台风一样的飞沙走石。
林风眠听到激烈的碰撞与惨叫,他护住眼睛,抬起了头。
狐狸扑倒了没飞高的鹦鹉,鹦鹉奋力挣扎却难以匹敌,纷纷扬扬落了一地鸟羽。眼见鹦鹉性命不保,橘猫狠狠撞上狐狸,凭借巨大的体型略胜一筹,将狐狸压在了身下,而狐狸和鹦鹉的铁链正好也被压住。
局势已定,尘埃落地。
尚还清醒的人们纷纷站起来,远远地观望,被眼前的僵持的局面震撼到。
以一制二,大橘竟然是决定成败的关键。
地上歪七扭八地倒下两三个人在呻、吟,不知道是被声音吵的还是地震晃的。
贺逸没晕,却犯起恶心,半蹲着干呕,林风眠站在一旁给他拍着背。
孟丹芸捂着手,眼睛通红跑过来,向沈佑旭询问怎么办。
沈佑旭沉吟片刻,却是问林风眠:“之前橘猫吃了什么”
问的正是橘猫从贺逸身上摸走的东西。
林风眠:“……藿香正气水。“
一时几人的眼神都很复杂。
怎么说,为防止中暑带药进来不奇怪,带了味道特异的藿香正气水也不奇怪,可一只橘猫喜欢喝又苦又甜又咸又涩又辣又酸的藿香正气水,就很神奇了。
想了想,林风眠摸摸口袋,掏出那一小瓶红棕色药水,给贺逸滴了两滴。
贺逸缓了口气,恢复了点精神。
“还是我去吧。”林风眠摆摆手,拒绝沈佑旭一个人去的提议,“我也要出点力的。”
沈佑旭没有强求。
橘猫的尖爪还搭在狐狸身上,眯着眼睛看鹦鹉。而鹦鹉负了伤,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又嘎嘎地笑:“谢了大黄。”
原来橘猫有名字,林风眠走上前,犹豫片刻,试探喊道:“大黄”
大黄低下头看他,呆呆的猫脸看不出喜怒。
林风眠举起手,晃了晃手上的药,说:“大黄你还喝吗”
回应一般,大黄“喵”了一声。
不是原来的撒娇,但也不像是同意,鹦鹉又开口道:“小哥哥,大黄它不喝了。”
林风眠:“你听得懂猫叫”
“听不懂呀小哥哥,我是鹦鹉又不是猫,”鹦鹉通人性地摇摇头,“我猜的呀。”
虽然不喝,可林风眠试图靠得更近时,大黄也不阻止。甚至在狐狸挣扎着去想咬林风眠时,对着狐狸毛绒绒的脸扇了好几下。
“大黄,你在帮我们吗”</p>
回答依旧是“喵”,鹦鹉也没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