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程铭又大笑起来,“秦歌,你不也喜欢看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激动傻了”
秦歌猛然回过神,用力又在程铭胸口上碾了一下,趁人疼的抽气,一脚把程铭踢了出去,“不想死就他妈快滚!”
吼完这句,秦歌用力带上门儿,落了锁。
“没事儿了,”秦歌跑到申夜面前,弯下腰用力抱住他,“没事儿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秦歌,”申夜的声音有点儿哑,他第一次,抬起手推了推怀里的人儿,“你放开我,我很脏!”
秦歌就像是被人拿着上千把刀一起往心上扎,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着疼。
“不脏,我们申夜一点儿也不脏。”秦歌说着又把人抱的更紧了点儿。
“说了让你走!”申夜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推了秦歌一把,秦歌没防备,被这一下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歌一下懵了,也不知道站起来,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地上仰头望着申夜。
触及到小孩儿满眼的不可置信与懵然,申夜比之前更慌乱了。
今天这一切都来得始料未及。
他那时候有了感觉,就转着轮椅进了洗手间,程铭是跟他一起进来的,他也没多想,拉开残疾人专用的那间就准备进去,程铭却忽然冲了过来,牢牢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申夜想起程铭用那样近乎癫狂的痴迷眼神看着自己的腿,嘴里还说着喜欢了自己很久的鬼话,下腹某处竟然还硬邦邦的顶着自己,就觉得恐惧到了极点。
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一次又一次资助着,教导着的小孩儿,甚至连程铭现在为什么能站在这儿,也是他的功劳。
申夜从来没想要过什么感谢与回报,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在回报曾经受过的那点儿善意,是他该去做的。
唯一所愿,也不过是希望这些看着长大的孩子们,都能健康的长大,能成长为一个,还算不错,也懂得对这个世界回报善意的人。
只是就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愿望,竟然都得不到满足。
撕开了所有伪装的程铭,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申夜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的透心凉。
只是这样还不够,在他所有的神经绷到极限的时候,秦歌进来了。
就那么一下,他就愣了那么一下,下面就不受控制的闸门大开了。
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的事儿,还是发生了。申夜只觉得第一次见面和秦歌解释的自己,像个笑话。
所有的情绪都堆在了一起,申夜觉得自己脑子都不转了一样,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让秦歌走,不能让秦歌看见这样的他。
两人对视了快五分钟,还是申夜先回过神来,他闭了闭眼,忐忑又无措的开口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不是,我…”
申夜没想到自己一个三十岁的人了,无数次生意场上沉浮过,现在对上秦歌竟然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秦歌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走向申夜,申夜以为秦歌又要来抱他了,下意识张开了手臂,却发现秦歌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了他身后,推着他就往外走。
看不到秦歌的脸,秦歌也一直不说话,申夜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一堆酒瓶儿,又乱又怕。
“秦歌…”走出洗手间的门儿,申夜没忍住,又叫了一声,声音很小,满满的都是不安。
秦歌听着就觉得心口揪着疼,但他还是忍住了绕到前面抱住申夜的冲动,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申夜的想法,他大概能猜到,也大概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他就不会难过。
申夜总是如此。
遇到什么事儿的第一反应,永远不是告诉他,而是自己躲起来。实在躲不掉了,需要他帮忙了,等帮完了,还要问他句会不会嫌麻烦。
那些面对他时候的小心翼翼,像是小学生拼命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好的样子,起初也许会是甜蜜,但时间久了,秦歌只觉得无力又无奈。
那种不明白自己怎么做才能获取申夜完全信任的无力,那种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申夜都还是不能把他当自己人的无奈。
秦歌推着申夜一路回了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从衣柜里找出新毛巾和申夜备用的裤子,帮他擦洗。
申夜又本能的躲了躲,只是看见小孩儿的手一顿,还是没再动,由着秦歌帮他清理干净,又换上了干净的裤子。
从头到尾,秦歌的动作都很温柔,和平时看不出任何不同。但从头到尾,秦歌都没说过一句话,脸上也什么表情都没有。
“好了,”秦歌帮申夜盖好毛毯,“你休息一下吧,策划的事儿我去做。”
说完,秦歌也没等申夜回答,就转身往外走。
申夜慌了,连忙伸出手拉住了秦歌的手腕儿。
“对不起…”申夜声音低低的,好像还带着点儿委屈,像是打翻了牛奶等着挨训的小孩儿,“秦歌,我知道错了…你别,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秦歌一顿,申夜误会他了,他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秦歌忽然觉得,让申夜这么误会一下也许也没什么不好,便故意绷着脸问:“那你说说看,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推你,不该凶你…”申夜低着头,耷拉着耳朵,“不该…不该把你当外人。”
秦歌本来听着前两句,觉得这人根本就没意识到问题,直到听到最后一句了,脸色才终于好看了点儿。
“申夜,”秦歌握住申夜还在微微颤抖的手,“那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把我当外人”
“不是的,”申夜摇了摇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是我总觉得这样的自己配不上你,是我总怕你嫌弃我。”
秦歌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仰着头看他,“我在你眼里真的就有这么好”
好到你要这么妄自菲薄,好到你要这么低入尘埃。
申夜点了点头。
“我这人,”秦歌把头枕在了申夜的腿上,没再看他,自说自话,“不是什么好人,没同情心也不在意别人死活,不上进又贪玩儿,坏习惯一堆,抽烟喝酒说脏话,脾气还特烂,一天能炸个五六七八次,哦对了,我还不怎么会说好听话,怼人倒是挺在行的…”
秦歌嘀嘀咕咕了一连串,忽然抬起头看着申夜,“申夜,你看我这么多坏毛病,你不嫌弃我么”
申夜听着小孩儿自顾自的“自我揭露”,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棉花裹着似的,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秦歌,他宝贝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申夜低下头,先在秦歌鼻子上啃了一口,又下移,噙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含糊着道:“不嫌弃,在我眼里,我们秦歌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秦歌一边儿仰头回应着申夜的亲吻,一边儿问:“那你们秦歌,眼光是不是也是全世界最好的”
申夜一怔,忽然明白了秦歌的意思,一扫先前的阴霾,有点儿难为情的笑笑,又重重在秦歌嘴唇上咬了一口,“嗯!我们秦歌眼光也是世界上最好的。”
话说开了,两人又腻歪了一阵,才一起回了办公室准备继续工作。
策划案基本已经成形了,再做个最终定稿,后天就到了竞标的日子。
申夜捏了捏眉心,打开了电脑。
熟悉的“叮叮叮”警报声蓦然响起,申夜和秦歌都是一愣。
紧接着,秦歌就看见电脑后面的申夜表情忽然变了,眼神锋利如刀,紧抿着唇,两手握成拳攥的死紧。
秦歌心头一跳,涌上股不详的预感,还没来得及问,就听申夜道:“被盗了,最新的策划案,被盗了。”
“我操|他大爷!”秦歌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往外跑。
“秦歌你去哪儿!”申夜在后边儿喊了一声。
“去弄死那个傻逼!”秦歌吼了一句,拉开了门儿。
“秦歌,”申夜声音听着有点儿发哑,“你知道是谁”
秦歌脚步猛的一顿,真他妈被程铭气糊涂了!
他深吸口气,转过身看向申夜,反问道:“申夜,是谁你真的猜不到吗”
申夜没说话,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想猜。
他抿着唇摸了摸口袋儿,毫不意外的,口袋儿里的门卡不见了。
从他装上门卡去开会到现在,和他近距离接触过的,只有秦歌和程铭。
自然不会是秦歌,那就只剩下程铭了…大概是在洗手间那时候顺手摸走的吧。
申夜拧着眉头,给保安室打了个电话,“半小时之内的监控录像发我一份。”
保安小哥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们总裁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妙,声音听着跟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似的,秒速就传了监控视频过来。
秦歌坐在申夜腿上,和申夜一起看着电脑里的画面。
二十分钟前,程铭从洗手间出来,直奔申夜办公室。
800万像素不算高,但也足够看清程铭从口袋儿里摸出门卡开门儿的动作了。
申夜环在秦歌腰上的手越收越紧,秦歌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
申夜回过神来,连忙放松了点儿,“抱歉,勒疼你了是不是”
“没事儿,”秦歌摇摇头,对着电脑抬了抬下巴,“接着看。”
大概过了十分钟,程铭就又出现在了画面里,是从申夜办公室出来了。
接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程铭没坐电梯,而是从楼梯间一路跑下去的。
监控的画面到他出了公司大门儿,上了辆黑色奔驰结束。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办公室里安静的可怕,要不是头顶上隐隐还传出来空调的声音,秦歌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聋了。
这么静默了两分钟,申夜又拨了个电话,报了串儿车牌号,是监控里的那辆。
秦歌在心里问仙鹤:那畜生现在在哪儿</p>
仙鹤:主人,程铭已经到智新传媒公司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