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回不去了,他选择了强大,就注定回不去了,他不想承认,他后悔了,没有她在身边,就算万鬼朝贺、天下惧怕、人人恭敬垂首,他也不开心,那些他曾经向往的快乐,都短暂的不值一提。
如今他就连想她,都要躲起来不叫人看见,想哭一哭,也要偷偷的。
温寂洲敏感、自卑、孤傲、心思狡诈狠毒,他本不是个坚强的人。
上一次这样哭,还是爹娘去世的时候,他缩在墙角,天黑了,旁边是爹娘的尸体,他们睁着眼,死不瞑目。
那时候他觉得天塌了,后来谢安来了,他带他离开,给了他一片虚假的天空,再后来假的碎了,他受尽此生最大的磨难死去重生,使手段借了谢安的机缘,走到了她身边。
一开始他是真的想过,以后就靠自己,不再相信任何人。可她太好了,他充满了依赖,有她在,那些他曾渴望的尊重善意都不请自来,她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只是他渐渐奢望起来,她的心永远止步于师徒,他怎么能满足,所以开始强求,追求更强大的实力。
那些人看他的胆战心惊,万鬼的跪地恭迎,天下人对他惧怕惶恐,挥手间掌控千万人性命,如神一般的高高在上,这些都让他沉迷。
但是她与这些是相反的,温寂洲像被撕扯着,舍不得这个,舍不得那个,最终她主动脱离。
以前总以为强者能得到一切,可是原来,是得不到她的。
玉琪脚步一顿,看着层层幕纱遮住的地方,没有再上前,缓缓转身,默默守在了宫殿门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一开始她是讨厌他的,瞧不起这个杂役,眼睛里总有太多东西,一点也不纯粹。
后来佛陀镇,水下那一次无意接触,他全程的冷静谋算,都让她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狭隘,他是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
心里就悄悄埋下了种子,但不敢叫人知道,后来她来议和,是她自己请缨,因为她知道,他是临洲,是小师叔祖。
前后来议和两次,第一次来,她其实心里害怕,但强装镇定,那些鬼很讨厌,故意戏耍她作弄她,让她狼狈不堪。
那时她还是小姐脾气,骄傲又气恼的想,等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
然后被人带进大殿,她一进门,一抬头,就看见高坐其上神色冷酷的男人,他没有幻化月脉形态,还是曾经的模样,可是又有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俊美、苍白、邪异、冷酷、强大。
像是有一只箭矢,对准了她,不容拒绝躲避的,一下射进了心里,化作了养分,心底里那颗种子就此生根发芽。
然后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狼狈,无措的抓着破破烂烂的衣裳,低着头不知为何红了眼圈。
他面无表情,挥退了身边的鬼族,大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和他怀里那个人。
温寂洲将一套衣物扔给她,漂亮又华贵,然后他起身,冷冷的对她道:“回去吧,今后莫要再来。”
“穿上它走。”
他就这么走了,玉琪换好衣服,果然,那些鬼物看见她身上的衣服便不敢近身。
后来她才知道,那衣服是他为心爱之人炼制的法衣,不过是没来得及销毁的失败品。
回到门派后,心底的绿芽没有枯萎,它开始自然生长,直到第二次议和,她来了就不再离开了,留在了他身边。
他不曾给什么希望,也没有强行要赶她离开,只是从来冷冷的,除了他怀里那个人,他谁也不关心。
她看得见他的深情,难以想象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不爱万物,只爱那一个人。
为了那个人上天入地,大战妖魔,下至地狱,趟山过海。
她有时候不懂他,明明他可以当庭广众的疯狂表白爱意,却不愿让她知晓那些他暗地里的付出。
伏娲肉身一身暗伤,是他去地狱用自己那一身伤换来的良药治好的,那日九道刑雷,都不曾对她的躯体造成半点永久伤害,可见他把她养得有多好。
到底,是自卑到太自傲了,他想要爱她,想要她爱他,可是他只想要纯粹的爱,沾染上一点别的东西,他都不乐意。
妖族分裂,一部分跟着彭海月,以与鬼族作对报仇为主,一部分则是趁着天下大乱抢占地盘,以维持妖族地位。
魔族也行动起来,先后夺取炎洲岄洲,谁知鬼族除了狱洲阡洲,同样盯上了魔族老巢琅洲。
谢安在岄洲时,后方传来消息,临洲圣君着百万亡灵大军偷袭琅洲,如今被他的法宝水无镜挡在外头,但对方数量太多,恐怕很快就会被攻破。
水无镜是他在海神秘境第二关获得的法宝,可封印一道攻击在其中,便会连绵不断的发出同等攻击,作为镇守之宝,一旦开启就不会停止,且时效有限,最多只能使用三日。
琅洲之地又有魔界之称,乃是魔族发源地,尽管贫瘠,可是那算是魔族的精神所在,绝不能丢失!
谢安没有过多考虑,迅速将手头的事情下放,跟着先行御刀赶往琅洲。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晚安,明天开始,疯狂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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