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阮秋荷垂下眼眸,略微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神情在她脸上存在的时间不长,倏尔即逝。她又问九堂叔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这一次,牧溪云替阮霰作了回答。
顾及阮秋荷的身份,牧溪云没说寻独明草的目的。
阮秋荷亦未询问,她从昨夜花间独酌的话语中,或多或少猜到了一些,只仔细问独明草长相特征,欲帮着寻找。
今次,阮霰没有拒绝这两人跟随。
虽然寻找不过是装模作样,但万事以性命为上,有他们在身边,阮家的刺客便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惹上来。
此行博山,必经之地乃昨夜同镜云生、青冥堂刺客、以及月不解交过手的长街。交战之中,街上一切皆被阮霰毁掉。
昨日太晚,今日尚早,还未来得及向此地府衙、及街上居民进行赔礼,阮霰打算稍晚一些再去。
在他的预想中,此时此刻,那条街应该是冷清的,在晨光熹微的天色下将醒未醒,狼藉满地,四处萧索。
熟料搭乘飞行法器途径时,竟发现街上人满为患,男女老少齐聚于此,一个接一个排起了队,仿若长龙。
“这是在做什么”阮秋荷颇为疑惑。
阮霰抬眼一望,侧耳一听,发现这些人排队于此,是在等候发银子。
为何发银子
因为——
“我朋友昨夜路过此地,和人打了场架,一不小心把街给掀了。我今日特地来此,代他向各位父老乡亲道歉,并做出赔付。来者有份,供以置业安家,聊表心意,希望大家能原谅。”
长街那头,站着个绛紫衣衫之人,执一支玉笛,拱手朝街上人轻笑,声音朗朗,端的是有礼有度。
而他身后,数十个手捧托盘的少年少女分两列排开。晨风拂过,吹开盖在托盘上头的红绸,露出一锭又一锭银子,白花花的,晃得人差点眼瞎。
阮霰眼角极其轻微地抽了一下。
“这事哪轮得到他”阮秋荷愤愤道。
阮霰移开目光,淡淡道:“先去博山。”
便继续前往博山。
此山已遭阮家人搜过,不过博山太大,一个日夜无以寻遍,而阿七未曾来信,想必搜寻过的地方皆无所获。是以阮霰带着牧溪云与阮秋荷二人,去了那片还未被搜寻过的区域。
阮秋荷主动让牧溪云陪在阮霰身边,三人分作两路找寻。
修行之人目力向来优异,阮霰他们又不似青冥堂的刺客那般,在寻药过程中须得避着人,因而牧溪云抚琴,用琴声翻动层层叠叠的草叶,搜寻的速度倍之。
渐渐的,昼阳从遥远东方升至天幕正中,三人停在某棵枝叶茂密的树下稍作休息。
与此同时,博山另一面——
钟灵坐在洞穴里,身旁放着装满铅块的背篓,与两只重达一百斤的沙袋,眼前,是一尊冒了数个时辰青烟的丹炉。
他被月不解吩咐在此看顾丹炉,看一眼天时,这个时辰,丹药已然炼成。
“是时候将之送去大人手中,免得晚了,又要遭罪。”钟灵低声嘀咕着,小心翼翼打开丹炉盖子,将药丸夹起来、放入一支干净玉瓶中。将之收入鸿蒙戒后,又极不情愿地将目光投向旁边的背篓。
不想背,但不背会被打。
一番内心斗争,钟灵叹了声气,走向背篓与沙袋,谁知手刚触碰到背篓上的麻绳,便见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进山洞。
抬眼一看,这是个面色青黑、七窍渗血的男人,脖子上有一圈血淋淋的咬痕——显而易见是人咬的。
他见得钟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小仙君,我见你在此处炼药……可否、可否请你救救……”
男人声音颤颤,边说边哭,说得有气无力,最后一个“我”字未出,竟突然呕出一口血来,眼睛一闭、栽倒在地。
“我的亲娘诶!”
钟灵被吓了一跳,赶紧丢掉背绳、冲去探这人鼻息与脉搏,数息过后,转身便将这人背到背上,往外狂冲。
他身上不负重物时,行速快极,眨眼便跑出博山。一边跑,还一边高喊:“大人啊!博山上有毒尸!这个人被毒尸咬啦!”
作者有话要说: 你养肥,我养肥,作者日夜流眼泪
你追更,我追更,作者头发蹭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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