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前方人脚步倏地一顿,使得它一脑袋撞上阮霰后腰。
阿七疑惑抬头,顺着阮霰目光看向楼下,瞅了半晌,并未发觉有何不妥。
“主人,你在看什么”阿七问。
阮霰:“看一个人。”
一个身着绛紫衣衫的人。
一个昨夜在竹林深处“偶遇”的乐师。
今日天气好,这人没罩那件深纱外袍,腰间依旧坠玉,别一玉质横笛,神情懒散地站在月台前,问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察觉到阮霰的目光,他眼眸幽幽一转,对阮霰做了个“真巧”的口型,唇角勾着那点笑意很漫不经心。
阮霰面无表情,继续下楼。
他坐进二楼唯一空着的那间雅座,要了一壶滇红,熟料片刻后,卷帘而入的并非客栈伙计,而是那个乐师。
“在下寻觅良久,发现周遭座位全满,唯余公子你这处还有空位。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与公子同坐”乐师斜倚门框轻笑。
说话倒是很客气,但——阮霰眼皮轻轻撩起,冲楼下某处轻扬下巴,问:“眼瞎”
那处位于一楼门边,桌椅皆被明晃晃的阳光笼罩着,除了趴在上面抱着尾巴睡觉的猫,再无他物。
乐师弯眼弧度不减:“公子真是无情,虽说如今时节不过二月,但太阳仍是晒人得紧,你看,那猫都快被烤熟了。”
阮霰冷冷“呵”了声。
这人自顾自走进来,拉开阮霰对面那张椅子,撩了撩衣摆坐进去。
正巧店小二过来送茶,见得雅间内有两人,非常体贴地替他们一人斟了一杯,末了,还满脸堆笑道:“您二位有事请尽管吩咐,我就在外面走道上。”
乐师笑着应了声“好”,阮霰神色漠然,往细了观察,还能发现他眼底藏着些许嫌弃。但到底没做出将人赶走的事情。
阮霰端起茶杯。
乐师亦缓慢抿了一口杯中红茶,饮罢对阮霰笑道:“在下花间独酌月不解,可否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蹲在阮霰脚边的阿七登时竖起耳朵。
阮霰在镜湖底下待了百年,虽然阿七时常同他说起江湖上的格局变化,与一些新鲜事,但他始终处于一种封闭状态,且三魂不齐,沉睡占据了绝大部分时间,是以对江湖事,知晓得并不全面。
这位“花间独酌月不解”,阮霰便陌生得很,但阿七很清楚。
花间独酌乃名号,月不解是他的名字,此外,又有“毒圣”之称。据说他是一位精通南疆巫毒之术的毒医,传闻性格古怪,分明是个医者,却从不以医救人,而是用毒。
阿七赶紧拿脑袋撞了阮霰一下,暗示他对待此人,需小心警惕。
阮霰缓慢撩起眼皮,冷淡注视对面人,问:“你一路随我至此,却不知我姓名”
月不解放下茶杯,仰靠椅背,手交叠放在翘起的膝盖上:“我见你面善,心有所动,便随行一路。”
阮霰挑动眉梢,尾音上扬:“哦”
月不解笑得诚恳:“正因心有所动,所以特意前来打探公子你的名讳。”
两个人说话没有压低声音,更未往雅间布下隔音符纸,或施展术法,恰巧阮秋荷打此路过,无意间听得此段,当即变了面色,掀帘闯入。
“你……你已是有婚约在身之人,怎可与如此轻浮孟浪之流同处一室!”阮秋荷神色端的是复杂至极,一口银牙咬紧,抬起的手指尖颤颤,眸间三分鄙夷三分愤慨,余下几分,似是在怒其不争。
阮霰冷着脸,平静与她对视。
倒是坐在对面的月不解,煞有其事地“啧”了一声。
“原来公子你有婚约在身。”
继而话锋一转,继续道:
“但有婚约在身,便等同于尚未成婚,如此看来,我还很有机会。”
阮霰:“……”
阮秋荷:“……”
月不解冲阮霰笑了一笑。
气氛登时凝滞。
在阮秋荷心中,阮霰本就是个凭着贿赂登上美人榜的败类,根本不足以与久负盛名的鹤取公子相配,如今情形,更是让她感到不耻。
她气得跺脚:“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分明早已定了亲、却不拒绝他人示好,我真是替牧公子感到不值!”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想写一个斯文败类攻,但写出来,似乎成了一个骚包攻(。)
不要慌,下一章就让这个妹子目瞪口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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