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徒弟们担忧的眼神, 天然子笑道:“不必担心我接受不来,和尚谁都能当, 自然会有品性不端的。”
他没天真到觉得修佛的全是好人,不然历史上哪来那么多次灭佛举动。
“你在看什么”
街边的茶楼上, 男子顺着友人的视线瞥过去, 指尖摩挲着瓷器杯口, 眉心蹙出不悦。
“哦, 和尚啊。皮相确是不错。”
友人收回视线,把白开水倒进青瓷茶盅里,眼睛盯着热水缓缓倒下。
语调亦是缓缓的。
“他不错的何止皮相。”
“你认识”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
“我看你的样子, 可不像单和他见过两面。”
因为……第一次足足见了百年。
友人啜饮一口白水,眼中似乎洇着一段往事, 睫毛半掩时, 将所有反常眠葬。
他岔开话题。
“前几日你不是问我,何时想要回凤仙郡看看吗”
“任有大小, 责有重轻。两年前凤仙郡出事, 你说忧心我初上位,我之于你是更重要的责任, 没有回去。现在已经过去两年,政权没有哪里不稳定,你是该回去看看——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你去罢, 记得回来,法国不可以没有宰相。”
“臣,遵旨。”
友人走前没忘记先去柜台付账。
算账的低声自言自语。
“那两个人可真古怪, 天天来我茶楼,天天喝白水,白花那五枚铜板的茶位费。”
那人追到天然子跟前,没说一句话,甚至连一声阿弥陀佛都没道,仅是手竖在胸前,对他微微一躬身。
天然子回施一礼。
看着好似只是普通的和尚间的对礼。
对完,二人散开,那人转身,融入人流中。
等到天然子换完关文出来,这人又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起”
“一起。”
令徒弟护法们摸不着头脑的,那人就莫名其妙和他们一起上路了。
悟空打量着那人。
身姿挺拔,气质儒雅,走路的距离竟是丈量过的步子。
倒不像那些贼眉鼠眼,不安好心的。
“师父你认得他”
“故人。”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叫碧梧,碧绿梧桐的碧梧,是凤仙郡人氏。”
“哦,凤仙郡……”
八戒下意识接道。
突然反应过来。
“啊凤仙郡!那个许出不许进的凤仙郡”
“对。不过,许出不许进是近几年的事情,且凤仙郡人是能随意进出的。”
“独独许凤仙郡人进出哎呀,师父,我们得绕远路啦。”
“不必,几位师父,我做保,带你们进去。”
“咦,还有天降的好事但是,你保我们进去,不会损坏你的名声”
“不会,我们凤仙郡人皆信佛,如果是师父们,我们是家家户户前来欢迎的。”
“信佛信佛好啊,我们都是信佛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哪知,那人瞥八戒一眼,淡淡道:“我们不信阿弥陀佛。”
“那信什么佛”
“我们信的佛,尚且无名。”
无名的佛,在凤仙郡中。
然而到了凤仙郡第一眼,被吸引过去的不是佛寺,而是凤仙郡城门外的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方块字。
“无论人与妖,入我凤仙郡者,皆需遵从以下律法:
壹,人不得杀妖,妖不得害人,在郡外有纠纷的亦无例外,然血海深仇可不在此例。除此外,视情节轻重而定,判入牢三年以上千年以下;已发生命案者,斩。
贰,禁偷盗,无论江洋大盗,亦或盗亦有道,凡是在凤仙郡中盗窃者,无论偷盗多少,皆服役三年,且在所盗财物上再加三成,赔偿失主。不论对方是否为富不仁,只要其财物不是烧杀抢掠而来,您皆无权决定去留,望知。
叁,强|奸者一律处以阉刑,不论男对女,男对男,女对男,女对女。男子净身同时视情况而定或断手或剪舌或其他,女子阉割为缝合的同时视情况而定或断手或剪舌或其他。严重者强行实施偃甲人方案,既将记忆与意识转移到偃甲中,剔除七情六欲。若被侵犯者尚是幼童,强|奸者,斩。
……
贰拾,在墙根或其他角落撒溺物或出恭者,弃灰于道者,杖六十。修行者以法宝杖之,切莫仗修为而肆意妄为。下同。
……
伍拾贰,诸于城内街巷及群众中,无故走车马及其余坐骑者,笞五十。
……
壹佰,凡诬告三四人或妖者,杖一百、入牢三年;五六人或妖者,杖一百,入牢十年;所诬重者,从重论;诬十人或妖以上者,凌迟处死。
……”
八戒咂舌。
“乖乖,规矩真多啊。”
碧梧严肃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沙僧赞同地点头。</p>
<strong></strong> “如同天条,要是缺少相应规矩,天庭早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