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好难。
但是, 要听完。杜总心里有一道清晰的声音在这样说。
这是他与谭蜜刀之间关于灵魂力和意志力的较量,而且谭蜜刀一定是因为信任他, 信任他绝对不会歧视自己, 才胆敢在他面前这么为所欲为的。
如果这不是爱情, 那还有什么是爱情!
爱情就是由与众不同的感觉、充斥着理解的包容、欣赏和斩钉截铁的信任组成的!
刚刚谭蜜刀发出的那一声吊嗓子高音, 就十分地斩钉截铁,也足够与众不同。
剩下轮到他杜容情要做的,就是包容与欣赏了。
杜总燃了。
戴着浓厚滤镜的杜总默默忍住了一系列腹诽,反而冲豹猫谭蜜刀肯定地微微一笑, 做出了一个鼓励的手势,转回头继续讲电话。
手机的隔音效果倒是不错, 杜夫人全未察觉到什么异常,顶多只以为他下班了, 正身处在可能播放着背景音乐的场所里, 淡定地回答:“我们确实没听说过小谭这种情况,不过帮你问了你一位阿姨,她说她曾经遇到过, 不要急, 和我们平时不一样,过上一个小时左右就一切都会好的。”
“一位阿姨”杜容情产生了狐疑。
“对啊,”杜夫人说, “她是一只橘猫。”
杜容情:“……”
你们到底有多少只妖怪聚集在一起,偷偷混入了人类社会大摇大摆参与建设啊
不过这句吐槽他没有问出来,只是说:“好, 代我谢谢她。”
跟着矜持的杜总挂断电话,矜持地转身回头。谭蜜刀一见他放下手机,立马刹停了歌喉,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这不免让杜容情稍微一愣,纳闷起来了,难不成谭蜜刀当时突然飙歌实际上有着什么确切的目的,譬如吸引他的注意
或许第一次从人变成其他动物,谭蜜刀的内心是相当惊恐的,又抹不下面子来撒娇,十分想黏他
独自在内心里估摸了一个来回,杜容情眉头一皱,认为真相八成就是这样,连忙把谭蜜刀从沙发上抱起来,揣进了怀里。
毕竟谭蜜刀以前也没少捋毛安抚他。
一脱离小沙发,谭蜜刀就感觉心态稳多了。尽管沙发不贵重,万一让他给挠破了相,换来换去也挺麻烦的。
“我问了问,”杜容情沿着他的后颈缓缓摩挲下去皮毛,口中讲道,“他们说你这种情况,也许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舒服。
而且既然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话,倒也谈不上真正耽误周年纪念日的约会。
谭蜜刀精神一松,干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当然了,谭少绝不是一只甘心永远沉溺在温柔乡堕落池里的懒猫,在这有限的一个小时之内,他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虽然被撸毛很舒服……
不过谈到这份没准一生惟独只能拥有一次的做猫机会,他首当其冲最想做的事情果然还是——吃一口猫罐头试试。
思及此,他赶紧拿长尾巴拂了拂杜容情的侧脸,示意杜容情快点留意他。
跟随着这一模棱的指点,杜容情只发觉到谭蜜刀懒洋洋悠悠然的眼神在一瞬间莫名犀利了起来。
杜容情:“”
谭蜜刀把猫脑袋转冲向办公桌旁边的一架黑色小柜子,尾巴斜斜一指:“喵!”
经历过孕期的花式不稳定变身后,杜容情养成了在家里、车里与办公室里常备猫粮和一些猫需物品的新习惯,这些猫需物品就统一收在这架小柜子中。如今看见谭蜜刀这样指示,他不假思索,领悟了意思,弯臂托着猫便向柜子走去。
堂堂杜总安排的备用物品库,自然是不会存在任何一根逗猫棒的。
然而打开第一排第一个抽屉的一瞬间,杜容情就清清楚楚看见了一根缀有七色亮片梦幻闪闪的粉杆逗猫棒。
“……”杜容情感到一阵无奈,低头问怀里的豹猫,“你是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谭蜜刀仗着自己眼下讲不出人类语言,能够合理地不予回答,一以贯之地无辜回视杜容情,挨瞪就啪嗒啪嗒甩几下尾巴,捉住杜容情暗暗失笑就得意洋洋地重新埋低脑袋卖乖。</p>
这让杜容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打从临时变成猫之后,谭蜜刀好像更加擅长耍赖了。如果说以前的作风还能算作是耍赖,现在的作风简直堪比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