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谭蜜刀去把今天购买的日用品与衣物分门别类,一一放进该放的位置,杜容情留在原地竭尽全力尝试把这套衣服从自己身上脱下来。
等谭蜜刀干完活,拍拍两手出来一看,长毛猫在衣服上蹭干净了爪子,赤身裸体,哦不,浑身白毛,欣慰不已地躺在沙发上。
谭蜜刀纳闷了:“怎么了,不是你想穿衣服吗”
杜容情摇了摇头。
不但摇了摇头,经过一番姿势的调整,他还成功得以伸长两只前爪,冲谭蜜刀鼓了鼓肉垫掌。
这下谭蜜刀就算再怎么不擅长翻译猫心,也瞧出其中的愤恨之意了。
谭蜜刀:“……”
杜容情的脾气实在不能说坏,所以谭蜜刀站在原地反思了片刻。
片刻以后,谭蜜刀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不喜欢这一套”
杜容情第n度连连摇头。
谭蜜刀打了个响指:“果然是不喜欢这一套!”
左挑右拣,谭蜜刀找出了在童装店里让杜容情最为赞许的两件上下装预备混搭,见势不好,长毛猫赶紧跳下沙发开溜。
谭蜜刀不明所以,跟在后面开追。尽管公寓房不大,不过猫小、体态灵活,在杜总钻床爬柜的情况下,双方愣是你追我逃了将近十分钟。
十分钟后杜容情率先跑不动,宣告投降,结束了这个傻不愣登的游戏,却见谭蜜刀停在他前头,没有伸手抱他,反而小心地把水碗推了过来。
杜总在桌子底下微微一愣。
什么,难道谭蜜刀是担心他频繁变猫太过忧郁,故意装作不懂他的意思,来让他跑跑跳跳开心一点吗
这样一怀疑,杜容情登时心生感动了。
也是,谭蜜刀除了理解能力差,过份戏精,其实似乎算是个温柔心细的人。
他刚想到这,谭蜜刀便说:“原来你是想跟我玩那你直说啊。”
行吧。
杜总倒下了。
这回变化后,一直到入夜,杜容情没能再变回人类,晚饭只得可怜巴巴地吃了点淡鱼肉。
谭蜜刀托着下巴坐在一边,一会看看表演理论书,一会看看他,时不时问:“你半夜要是变回人,会不会饿”
现在的杜容情暂时回答不了他,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杜容情不知道答案。
谭蜜刀越想越担心,订了份外卖放进冰箱,扣下书顺着猫毛低声告诉他:“你要是半夜变回人,饿醒了,就去热这个吃,厨房有微波炉。”
谭蜜刀确实没有表面上显现得那样大大咧咧,杜容情心想。猫的耳朵敏感,每次对猫说话,谭蜜刀都一定会调低分贝,连一次意外失误也没有。
他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杜容情略点点头,接近十点半钟,在他一下一下的捋毛安抚里渐渐睡着了。
对于猫来说,谭蜜刀家里的沙发可比床软和多了。杜容情踞了沙发一角,没往卧室去。
计划如此,可眼下是春天。s市的春天气温很不稳定,夜里杜容情朦朦胧胧感到一丝冷意,惺忪醒了。
更沮丧的是,他还是一只猫。他估摸着今晚他无望成人了。
月光如水,凉生生泼了一地,借助良好的夜视能力和听力,杜容情瞄见卧室门没关,谭蜜刀一动不动,周身没什么动静,应该已经睡着了。
犹豫一下,他抖开身上盖着的薄毛巾被,跳下沙发哒哒哒迈步钻进卧室,凑到谭蜜刀旁边趴了下来,重新睡着了。
谭蜜刀正在做梦。
大概是因为今天一整天都是和杜容情结伴行动,他难免梦到了昨夜一场春风,梦得喉咙有点渴,不知不觉渴醒了,感到胳膊被什么东西压着。
一开始他以为是杜总猫,下意识微微一笑,探出另一只手想去摸摸猫。别说,杜总的毛手感极好。
可这一摸下去,他摸中的是人的头发。
黑暗里谭少默默地醒全了,侧首一望,望准是人类杜总睡在他旁边。
来时杜总应该还是一只猫,所以他……
没穿衣服。
成年男人谭蜜刀艰难地收回右手,把被子轻轻掀到杜容情身上,默默抽了支烟,决定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顺便在杜容情改换姿势,翻身离开他的胳膊后默默地走进洗手间度过了一段贤者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