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璇”摩托车突突地突然转个弯停在她面前,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短裤短袖,头顶戴着一顶草帽,一副农村人的打扮。他五官不是很出色,但轮廓分明,眼睛很有神,整个人精神气十足。
“何智哥。”折璇认出他是村长郑才的儿子郑何智。
“真好了!”郑何智眼神上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瘦了,不过这下减肥都减了。这回杨丽珍终于没有传假话了。”
折璇听到他的话,想到杨丽珍,笑了笑,“何智哥你不是在s市开公司吗回来休假”
“休什么假,你何智哥破产了,在s市混不下去了。回来啃老爹,顺便做点赔钱的生意。”郑何智不以为意地说着。“你要去哪哥带你去”
“不用了,我和小延他们去一趟医院。”
“那行,以后有事找你何智哥。”郑何智跟她说了一会话,骑着摩托车突突地走了。
折璇见他走了,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院子后面那片地上,依旧没有看到昨天的黑雾。难道需要用神识才行
“姐,你看什么”折延电动车开了过来。
“没什么,走吧。”
折延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刚刚那是何智哥”
“是他。他出了什么事吗”郑何智是他们村里的骄傲,当年省里的理科状元,考上了京都第一大学建筑工程专业。折璇那时候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在s市开了一家建筑公司,经营的风生水起的,如今回村里来,怎么想都不正常。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才叔说了一点。好像何智哥的合伙人使手段侵占了他的股份,把他从公司踢出来了。那天才叔喝醉了,一直念叨着何智哥不应该太信任他的合伙人,辛辛苦苦做出的一番成绩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拿走了。才叔的醉话,十有八九是真的。”折延说着有点替郑何智不值,“何智哥七八个月前回来的,不过我相信他还能再做出一番事业的,他回来一个月后就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生意非常不错。现在他的超市是镇上最大的了,就在角楼那里,那是全镇人必经之路,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拿到那个位置的。”
折璇心里是很佩服郑何智的,这么快从背叛中起来,重新创业,内心必定是很坚韧的人。
医院检查很快,看到报告数据都正常,林小园他们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折璇看了报告上所有的指标都显示正常,确定了一般的医疗检查根本查不出她身体的异常。来之前她已经想好解释数据不正常的理由了,如今看来不需要了。
“小柯,你陪着妈在医院门口等我们,我跟小延去给爸买些药。”
林小园听到折璇要给折回买药,张了张嘴,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和柳小柯离开了。
“姐,在这边。”折延和折璇都是医生,知道折回的病发展情况,今天早上他们就发现父亲已经开始吃不下饭了。食道癌患者一旦吃不下饭,就代表病情已经恶化了,父亲的病恶化的比他们想的还快,接下来每天都要面对癌性疼痛。
“拿吗啡类止痛药,多拿一些,杜冷丁也拿一点。”癌症后期的病人每天都处于疼痛中,折璇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让父亲少受点痛苦,也许这是她能为父亲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拎着一袋止痛药,折璇和折延两人心里都有些沉重。
“姐。”医院门口的柳小柯看到他们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折璇左右看了一眼,没看到林小园,“妈去哪了”
“在那边。”柳小柯指了指医院一楼。
折璇看了一眼,看到母亲被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抱着痛哭, “怎么了”
“妈遇到外婆家的邻居了,她老公脑出血现在上着呼吸机,需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说至少要在重症监护室三四天稳定了才能上手术台,但手术成功几率也只有三成。她家里没钱,家人放弃让他进重症室监护室了。”柳小柯说着有些无奈。
重症监护室一天要上万块,再加上手术,需要二十来万,这对农村人来说,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笔钱。进了重症室,做了手术还不一定能活,到头来一场空,在县医院里,放弃进重症监护室这种事每天都有。
柳小柯是一个护士,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选择,她从开始的气愤,到现在只剩下无奈了。谁不想亲人活着,只是没有钱,想活着也是一种奢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看重病不需要倾家荡产的愿望。”
折璇没有说话,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学医的信念——救死扶伤,尽自己可能救更多的病人。只是她那时候没想过,自己治病跟他们看不看得起病没有多大关系。
如今别说实现国人看大病花小钱的愿望,她连给人看病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