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生气了”
薛易紧追着他出来,谁知陆皓亭才走出去几步,就突然捂住了嘴,转身往厕所跑,哇的一声,吐了。
见薛易跟进来,他赶紧打开了水管冲走异物,双手撑在洗手台上,休息间还在不断地干呕。
倒不是杀条鱼就吓成这个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薛易满手是血的样子,和另一个人的身影莫名重合了……
被囚禁的两个月里,那个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刺激着陆皓亭日渐衰弱的神经,以至于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就乱了阵脚。
他这样想着,胃里又是一阵恶心,但又不想再薛易面前直接吐,只好扬起头闭上眼,对着镜子露出了喉结。
一道优美且脆弱的弧线就这么绽放开了。
薛易抚摸他的头发,小心地问:“好点了吗,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吓到你了。”
“小易。”陆皓亭突然叫了一声。
薛易摸他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赶忙答道:“我在。”
陆皓亭转过来,后腰靠着池边,将他望住了。
良久,他伸手抱住薛易的腰,将脸埋进他肩膀里。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薛易发尖儿微微一颤,也伸出手,将他整个人圈住,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
“先生怎么了”
陆皓亭声音颤抖:“我、我想重新看一下我姐姐的尸检报告。”
薛易咬咬嘴唇,抱紧了他:“好。”
“我想把宸宸接回来。”
“好。”
陆皓亭的声音越来越小:“没那么容易的,那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当初陆皓亭绝不会在交流会上主动向陆旭华介绍自己的团队和作品,不会应邀参加他的宴会,更不会在姐姐表达出好感的时候,努力地撮合他们。
可后悔有什么用呢,只有无能为力的废物才会坐在那儿,一遍一遍地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陆皓亭眼眶湿润:“小易,你会后悔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
陆皓亭抬起头,从他怀里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吗”
薛易苦笑了一声,把他重新抱住了,一边亲吻他的发顶一边无奈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陆皓亭身子一僵。
“先生,我能看清自己的心,我喜欢你,绝对不是小孩子一时兴起,我有信心有勇气带你面对将来,保护你爱护你,陪着你变老。”
陆皓亭眼眶微微发红,身子软软地靠着他。世界上最动听话,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
“先生,谢谢你当我的爱人。”
.
陆旭华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薛靖才的人已经将薛易严丝合缝地保护了起来。
和军队扯着关系的,陆旭华还不敢伸手去硬碰硬,他坐在软靠沙发上,敛着眉眼,对面就是陆皓亭曾住过的房间。
房门半掩,屋内的摆设一尘不染,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动过。
要怎么才能把他带回来,杀掉那个孩子吗陆旭华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了攥,拇指上的枪茧轻轻蹭食指指侧。
就在这一刻,下属的紧急邮件突然弹出。
陆旭华眉头微皱,目光在文件上扫过,神情逐渐阴郁起来。
“老板,怎么了”下属担心地凑了过来。
陆旭华捏捏眉心:“林碣石那个案子出事了。”
有人匿名将他生前的笔记本交给了警察,那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与化学方程式,可偏偏有一页,让他当做了记事本来用,上头清楚地写了陆旭华在国内的一处住址。
下属的邮件上写着,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秦家的人干的。
陆旭华从父母去世,接手生意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焦头烂额。他后悔极了,当初那个孩子扑上来的时候,他应该毫不犹豫地连开两枪。
且那个秦朗,算一下,似乎也才刚满十八岁,这样的年龄经历了父亲和哥哥的去世,家族下属的虎视眈眈,非但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愈加锋利,从枪口侥幸逃脱后,直接将刀锋指向了自己……
“那个院长怎么会,当时是有点仓促,但是明明……”
“没什么大事,先出去吧。”陆旭华抬手挥了一下,属下微微一愣,旋即毕恭毕敬地撤走了。
他走出来,给老板轻轻地带上了门。甫一站定,立刻有其他手下凑过来,问他老板怎么了。
陆旭华这些年来积威已久,下属并不认为他会遇到什么麻烦,想了想道:“老板不会有事的,大概只是想念那位先生了,你们都不要进去,就在外面守着。”
下属刚吩咐完,身后的门就被推开了,陆旭华手里夹着一根烟,已然恢复了冷静,眼神极冷淡地划过门口的手下。
属下赶忙扭头,对他们道:“你们都回避一下。”
等人走光,陆旭华才吐出一段烟雾,缓缓道:“你现在去把宸宸接回来吧。”
“可是老板,小少爷现在在上学。”
“没事,带过来就行,老师那边我会打电话通知。医院里两位老人派人守着,护工那边也记得打点好,不能出一点差错。”陆旭华说完,两根手指曲起,弹了弹烟灰。
“老板这是、要带小少爷去哪”
“帮我订到瑞典的机票。”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在事情变坏之前,我要去接皓亭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码字十分艰苦的……
看盗文过来的宝宝,求你们补一下章节或者投投雷,可怜一下这个考研狗成吗
哭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