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配了把钥匙给薛易,之后的一个礼拜便过上了晚出晚归的生活,一顿软磨硬泡后,开走了薛易的摩托车,还嘱咐他不要心疼钱,一定要打车上下学。
周四晚上是固定的物理测验时间,两节自习连起来,中间不下课,苏城飞准备好纸笔,喊薛易一起去上厕所。
“人多,等会儿再去。”
暮色已经降临,薛易靠在后桌沿儿上,懒洋洋地给钢笔灌水儿。
笔尖轻轻颤了一下,有墨水飞溅到薛易手腕上,苏城飞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然后便歪头好奇道:“干嘛非要用钢笔,碳素笔不好使吗”
“习惯了。”薛易拧上盖子,“喜欢这个味道。”
“啥味儿啊,墨不都是臭的吗。”
苏城飞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闻,两个人凑的很近,正好陈娇上完厕所回来,路过他俩跟前儿,笑嘻嘻地摁了苏城飞脑袋一下。
“干嘛呢啊,都亲上了要!”
呲的一声轻响,苏城飞脸撞着了笔尖儿,只轻轻刮了一下,就疼的皱紧了眉。
“呀,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娇一惊,吓了一大跳,赶紧弯腰来查看。
薛易也赶紧撤手,桌子上乱,他情急之下将钢笔塞进了校服兜里,使劲儿把苏城飞捂着脸的手掰开。
还好划着眼睛,只在脸颊上留了个笔道子。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蹭了下,不疼的。”苏城飞大方地挥了挥手,让陈娇不用担心,“走易哥,上厕所去,顺便冲一下。”
“嗯。”
“苏城飞你没事吧。”陈娇有些害怕地拉了下他袖子。
“说了没事,松手松手,赶紧打你的小抄吧,自己能考几分心里没数吗。”
薛易站起来,两个人并肩往外走,苏城飞路过讲台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一出教室门,立马把脸皱成个苦瓜,咧嘴骂了句街。
笔尖划过去,笔水挡着的地方破了层皮,有血丝儿慢慢渗了出来。
薛易:“疼”
苏城飞点头,“嗯,还真挺疼的。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薛易回道:“好奇。怎么这回不跟她发脾气了,不是拿你个饼干儿都要找刀呢吗”
“那不一样。”苏城飞拍拍胸脯:“男人受点伤算什么,怎么能跟女人喊疼呢。”
“真有你的。”薛易笑了下。
快要上课,走廊已经没什么人,男厕所门口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烟味,苏城飞捏着鼻子进去,先跑去水管洗了把脸。
“易哥动作快点哈,咱们还得挪桌子呢。”
“嗯。”薛易应了一声,伸手准备拉隔间门。
刚拉开一半,隔壁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仔细听还有拉链碰撞的声音。薛易皱皱眉,左手警惕地摸进了裤兜里。
“什么动静,干嘛呢里头”
“别过来!”
苏城飞被薛易吓了一跳,一股寒意窜上来,汗毛都起立了。就在他声音落下的一瞬间,隔间门砰地从里面被踹开,个子高大的男生一个猛冲拎住薛易的脖领,胳膊大力一轮,将他摔在了地上。
“喂!你要干什么!”苏城飞急的大喊,“打人了啊,有人管……唔。”
另一个高个子从外面进来,占着个高的优势,一把锁住了苏城飞的喉。
“喂,少装死,东西拿出来!”
薛易被摔的眼有点花,身子轻轻颤抖着,一只泛黄的手摸上他校服裤子,拿走了里头的指虎。
高个子一边骂,一边把东西套在手上,捏了捏拳头。
“操,就是这傻逼玩意儿,打碎了老子的门牙!”
薛易爬起来,手捂着胸口缓了口气。他脸色发白,手臂也软绵绵的,高个子对他这幅样子毫无警惕性,甚至还朝他冷笑了几声。
“你刚刚说的不对。”薛易很缓慢地开口道。
“什么不对。”
薛易轻轻笑了笑,“应该是老子这玩意儿,打碎了你的傻逼门牙。”
“你……唔!”
没了指虎,薛易的拳头出的更加快,也更猛,一拳下去给他砸了个趔趄。不等他站稳,薛易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到了暖气管上。
“我祖宗。”
高个子疼的两眼泪花,嚎了一嗓子,扬起拳头冲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拳头,转眼就要打在薛易脸上,苏城飞闷着嗓子大叫了一声薛易的名字。
薛易只来的及闪开一点,左手结实地结了一拳,手腕脱力,整个虎口都被震麻。
巨大的惯性带着高个子前冲几步,差点没站稳脚跟。
高个子的同伴大喊:“张晓!他的手!”
薛易一声没吭,右手手腕一翻,一支光泽均匀的钢笔脱手而出,几乎是同时,‘砰’地一声脆响,笔帽弹开。原本该是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钢笔,此时却变了样,刃口锋利,笔尖儿薄且韧,像个袖珍的匕首,一道流光般地扎进了张晓的肩膀。
“啊——————!”
杀猪似的喊叫声响起,整个楼道都震惊了,薛易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刚恢复知觉的左手一个绊摔,将他摁在地上,笔尖儿再一次抬起,扎进了他的掌心。
从上往下看,就好像手掌被钉在地板上一样。
张晓的同伴原本该上来帮忙的,可被这爆发型的打法儿吓得腿肚子哆嗦,就连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苏城飞身上了。</p>
薛易收回指虎,站起来,脚发狠似的在他胸口踩了下,冷冷道:“张晓是吧,我暂时记住你了。一会儿老师来,你想好怎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忘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