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顾文澜待在书房看书, 溪言改完试卷从屋子里出来,经过书房门前时, 看见他面前的书桌上堆着各种资料各种文献。
所谓的休息日,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间。
他安静的时候特别严肃,看个文献跟思考人生似的、
溪言想起李溪宇看书的模样, 就是一脸认真还有故作深沉,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智商很高……虽然他的成绩确实不错。
溪言到厨房倒了杯水,刚往沙发上坐下, 李溪宇的微信消息就来了, 一张自拍, 角度刁钻,拍的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所有部位。
当然, 穿着衣服。
——姐, 今晚我穿这套小西服过去可以么这个蝴蝶领结怎么样
溪言回复过去。
——吃个饭而已, 不是去出席人大。
——随意一点,你这样让我很紧张。
两分钟后,李溪宇回复。
——朱木兰马峰组合穿的是去年两人参加老年华尔兹的那一套, 他们可能以为今晚是出席英国国王加冕仪式, 估计打算去艳压全场。
溪言想起那浮夸的大裙摆, 生怕今晚两位老同志兴致一起当场就给舞一段, 于是赶紧就给朱木兰去了个电话,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给劝住了。
她跟朱木兰说话比她上一节课还费劲,说完简直快虚脱。
顾文澜在书房里待到下午5点才出来, 出来客厅就看见她躺在沙发上,睡得极沉,头发散落,盖住她一半脸,安安静静的模样。
他弯腰敲了敲鱼缸,铛铛响,两条小金鱼又开始乱窜。
顾文澜慢慢坐下去,在沙发沿蹭了点位置,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指尖从她嘴角往上移动,经过她的鼻梁,停在她的眉心处……
溪言忽然惊醒,她感觉眉心被用力弹了一下,醒过来发现睡梦中的疼痛感具体化了,她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疼……
她摸着眉心坐起来,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你……”
顾文澜说:“该出门了。”
“你弹我干什么”她确定是他了。
“手痒痒。”他说。
她起身往洗手间去,一边念念叨叨:“顾文澜你真无聊!”
他笑着靠坐在沙发上,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下午的资料,有点费神……
溪言在洗手间洗了个脸,进屋画了个淡妆出来,一边说:“我好了,可以走了。”她说完到玄关处穿鞋,半天没见他回应,也不见他过来,又脱了鞋走回去。
顾文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还是那副样子,微微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
溪言走过去微微弯着腰看他,手刚伸过去,被他擒住,接着脚被他一勾,她被压在了沙发上,手臂被他锁在头顶的位置。
顾文澜欺身过来,俯视着她,“偷袭”
“我没你那么无聊,”她挣扎一下,“你起来。”
“嘴巴怎么红了”他压低身子凑近,“口红”
她脸扭开,“别亲,妆会花的。”
他还是碰了一下,这才起身,顺便将她给拉起来。
顾文澜订了酒店包厢,因为路上塞了会儿车,两人到的时候已经7点了。
溪言有点着急,本来就是约的7点,朱木兰马峰两位同志一定会提前抵达,顾文澜的家人估计也是,他们俩应该是最后到的。
那么双方父母第一次见面,没有他们两个在场不知道会怎么样。
虽然朱木兰马峰两位同志一向挺自来熟,加上李溪宇从旁加持……
果然,两人一开包厢的门就听见老李豪气干云的嗓门,“唉!亲家公!啥也别说了啊!今晚不醉不归!我特地带了家里自酿的白酒过来,绝对能让你体验一回这辈子最过瘾的醉翁!”
李溪宇笑呵呵道:“对,老李同志每次体验完了以后,就等着被我妈揍醒。”
老李老脸微晒,“去!”
溪言有点怀疑这对父子在家里偷摸着喝了十斤白酒才过来的。
醉得不轻。
朱木兰笑了笑,“这孩子净瞎说,我平时不爱动手,我们家两个老师呢,向来主张文明施教。”
顾院长笑着刚准备客套两句,开口之前发现包厢的门开了,他说:“文澜和溪言来了。”
顾文澜家里就来了顾院长和一个女孩,就坐在顾院长边上,溪言想那应该就是顾文澜的妹妹了,之前他跟她说过自己有个小他两岁的妹妹。
叫什么来着
对了,顾云微。
顾云微非常漂亮,眉宇之间流露着些微高傲的神情,这一点和顾文澜有点像。
还有一点,溪言发现顾文澜对朱木兰马峰两位同志比对他爸热情,反观顾院长,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由始至终神色自然。
这顿饭要不是有李家两位老同志在,估计会冷场。
老李同志自行推杯换盏,顾院长以……白开水代酒,两人聊得风生水起。
老李同志说起他执教生涯的辉煌事迹时,不管有趣无趣,顾院长只管一脸深沉地点头配合,再简单地发表两句感言。
顾院长含蓄地提起他悬壶济世的丰功伟绩时,甭管听不听得懂,老李同志十分捧场地鼓掌,时不时给自己配两句捧哏的台词:“哦为什么呢真的佩服!”然后借机喝酒,“我先干为敬!”
朱木兰见他喝得放肆,又不好明着阻止他,于是一整晚负责偷偷踹他,他喝一杯她揣一脚,朱木兰踹出了节奏感,老李同志依然不动如山。
李溪宇怕冷落了在场唯一的一位单身女性,于是硬找顾云微聊天,顾云微也礼貌地回应着,两人不尴不尬地聊着。
溪言还松了一口气,这顿饭本来就是两边家长的主场,他们能聊得来,她放心了。</p>
今晚顾文澜除了跟李家两位老同志说了些话,其余时间有些沉默,这会儿也是安安静静地喝茶,饭菜他就没动几筷子,整晚显得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