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今日抱住谢书群大腿的流民。
那流民单膝跪下,一扫早上看到的懦弱凄惨的模样,面无表情下跪行礼:“公子,开京一切顺利,东西已经找到了,也安全找到莫里王子并告知乐浪公主死讯。”
谢书群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温声说道:“让他们把手脚收拾干净,人证与物证务必完完整整送回长安。即日启程。”
“是!”那人得到命令,头也不回,直接消失在黑夜中。
哑仆关上窗户后恭敬地站在床边,问道:“公子打算何时启程回登州”
“不急,先把这事做好,开京必定会有大动作,这个时候消失太奇怪了,引起两/国不必要争夺。”
黑云卫副使也不多问,直接点头应下,下去准备信鸽。
不多时,客栈和郊外树林处同时有人放飞信鸽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去。
两/国冬至注定不能顺顺利利地过下去。
深夜,时于归神情木木地坐在顾家大堂,一时没想到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朝堂三日前已经封笔不再处理政务,冬至盛典便拉开帷幕,夜市也随着开始,她今日同静兰从长安县看大花灯回来,夜深了就直接住在顾府,没想到半夜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当真是吓得三魂齐飞,差点昏了过去。
她看着底下被长丰压着的温旭松,拄着脑袋,直截了当说道:“自己交代吧。”
温旭松被长丰打得脸上五颜六色,格外凄惨,他一脸颓废地坐在地上,尴尬说道:“误会,误会。”
“误会什么分明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既然不说实话便拖下去再打一顿。”顾静兰怒斥着。她今日身子不适自己去了隔壁屋子睡,没想到被公主尖叫声惊醒,吓得衣服都来不及整理就冲了出去。
“误会!误会,别别别,别动手!”温旭松眼疾手快抱住脑袋,可怜兮兮看着时于归,“真的是误会,我其实是找顾六娘子的,没想到会惊扰到公主殿下。”
“找她也不行,既然不肯老实交代,给我打。”时于归终于缓过神来,冷冷说道。
温旭松大惊失色,奋力反抗,奈何毫无作为,幸好在被拖出去之时一把抱住门槛,大声干嚎道:“我说,我说,别动手,别动手。”长丰将军打起人来是要命的。
“那说吧。”时于归示意长丰把人拖回来。
温旭松坐回远处又开始磨磨唧唧犹豫着。
“给我打。”时于归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说着。
面色冷凝的长丰直接把长剑敲在温旭松背上,打得他直接趴在地上,他凭借多年挨打经验,立马蜷缩着抱头,大声喊道:“我来找东西。”
“找什么。”
温旭松觑了时于归一眼,见毫无商量余地这才讪讪说道:“香姨娘的卖身契。”
“想都别想,给我打出去。”顾静兰脸色一冷,大声呵斥道。
香姨娘是顾闻岳抬进顾府的姨娘,上了文书的人,只有顾闻岳自己同意才能决定香姨娘去留生死,可如今顾闻岳宛若活死人般躺在床上,虽然顾家如今是顾静兰作为理事人,但依旧是万万不能动香姨娘的,更别说把卖身契给别人。
“等等等,听我说,听我说!我可以跟你换。”温旭松就地打滚躲过长丰摧残,对着上首的两人,咧嘴笑说着。
时于归把暴怒的顾静兰压了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对着他谄笑的人,漫不经心地说着:“那温郎君不如说来听听。”
温旭松对香姨娘的情愫,只要没瞎大概都能看到一点,她几次来顾府都能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坐在树上看着人家,一开始也是撵了好几次,奈何赶不走,当真是比苍蝇还难受,可看着东苑整日岁月静好波澜不惊的模样,想着也许是自己自作多情便也不再管这事。
“我知道公主在查王家的事,我斗胆献上一事以求公主圆我心意。”温旭松突然跪在时于归面前,认真说道。
时于归皱眉。
“起来好好说。”长丰直接把人拎起来,疼得温旭松龇牙咧嘴,再也绷不住认真的神情,“你先说来我听听。”
“南大街有一个地方很奇怪,是一个偏僻的酒庄,名叫明日酒庄,我有两次看到王家家臣进入。”南大街到处都是烟花柳巷,温旭松作为一个出了名的纨绔经常出没那里并不奇怪。
温旭松紧张得看着时于归的表情,见她面无表情,一时间心中惴惴。
时于归坐在案桌前,波澜不惊地说道:“温郎君诚意,可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听说香姨娘是自愿留在顾府的,此事与我们说无用,你需要自己与她说,她若是想走,想必顾府自然会奉上卖身契和银两送她体面离开。”
“送他走吧,东苑之事你们自己商量。”时于归淡淡下着命令。
等人一离开,时于归面色一变,对着长丰严肃下了命令:“去查。”
东苑,香姨娘面色苍白地靠在床上,一旁茶几上放着一碗放凉的药,歪坐在床头听着安平说到温旭松被压上马车送回温府的事情,嘴角露出苦笑,摇了摇头:“真是傻子,明日起,见到他便赶他走吧。”
“娘子,真得不考虑……”安平临走前犹豫说道。
香姨娘笑说着,眼睛弯弯,娇弱美丽:“何必拖累他呢,不必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