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可不管那么多,死死抱着不放手,嘴里不停嚷嚷着“你干什么!这是我侄女!”
却把孩子吓哭了都没往怀里看上一眼。
夏梨冷眼旁观着,看到这里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孩子肯定是高跟鞋的。一开始尖叫的那个胆子贼小的年轻姑娘,估计是她家保姆什么的。
而这对中年男女,绝对是人贩子。
眼看抢不过来,高跟鞋怕伤了孩子,只能死死扯住中年妇女省得她再跑,同时扭头杏眼怒瞪年轻姑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啊!”说完余怒未消,冲着保安就怒斥:“你们这么大的商场,有人贩子抢孩子你们都拦不住!要不是有好心人,你们是不是眼睁睁看着我家宝宝被抢走啊”
被一下拍到地上的中年男人哼哼唧唧地不死心,嚷嚷起来:“我们认错了还不行吗,我侄女丢了,看这个就像。认错了,跟你道歉。”
“你说认错就认错去警察局说!”高跟鞋后怕得不行,声色俱厉尾音却带着颤。
谁家的孩子不是捧在心尖儿上的万一被人贩子抢走……想到这里,高跟鞋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夏梨也赞成报警,不过她可不想去警察局,眼看保安围住了中年男女,她就悄咪咪地往后退,想着赶紧走人还来得及。
不料高跟鞋实在眼尖,盯住夏梨忙道:“你别走,刚才多亏了你,我还没谢谢你呢!麻烦一起去警察局说清楚好吗”
“……不用谢。”夏梨被盯着走不掉,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
流年不利,居然管个闲事儿也管到警察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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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一进门,就在自家客厅看见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枝枝叉叉地坐着,正口沫横飞地和他亲妈在义愤填膺:
“阿姨,您说现在的世道乱不乱光天化日就敢抢孩子!还‘认错人了’,我呸!要不是我姐运气好碰见个好心人,蕾蕾说不定就被卖到哪个山沟里去了!阿姨,您可得给我做主,好好治治这俩可恨的人贩子!”
安辰的妈妈叫吴澜君,雍容华贵地坐着,端着杯茶皱着眉头听,一抬眼看见安辰回来了,忙招手让他坐在旁边:
“你快来,余斐他姐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次可真是太险了。”
余斐和安辰从小一起长大,和吴澜君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从小两家就走得近,因此余斐在安家也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
眼看发小进门,余斐有了新听众愈发精神,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活灵活现说得和他在现场似的。
安辰在亲妈的眼神示意下,好不容易止住了余斐的话头,淡然道:“我跟舅舅说一下,只要查实,有案底就从重判。”
余斐得了实在话,满意得不行,不过还是气哼哼地补充:“没案底也让那两个不开眼的脱层皮!”
“那是执法部门,不是你家后院。”安辰表情严肃,哪怕对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没什么好脸色。
“不是,你这死板板的脾气怎么在英国这么些年也没改改啊。”余斐看着自己的发小,安家的独苗,感觉同为富二代,自己活得这么随性,实在看不得这种根正苗红毫不纨绔的子弟。
安辰的母亲家里从政,父亲从商。
官小姐下嫁穷小子,穷小子发达了之后却依然有情有义,待官小姐好得天怒人怨,不得不说是晋安富豪圈儿里少有的模范夫妻。
作为独生子的安辰虽然和家里不太亲近,但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余斐从小到大都被他反衬,实在是心有不甘。
“你请假就是为了来我家说废话”安辰看着余斐就想起来他办的破事儿,懒得给他好脸。
“呃……”余斐一顿,这才想起来收购古玩街铺子那事儿。
说起来,他是被亲爹妈勒令“跟人家安辰好好学学”才待在安家公司上班的,他一吃喝不愁梦想就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让他好好做事情还真是难为他,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给安辰其实添了不少麻烦。
他没心没肺不怎么在乎,安辰却是个做事情极为认真的人。
说实在的,要不是两家关系太好,安辰绝不会雇佣这样的员工。
不过余斐有一点儿好,听话。
“你家是不是有一副字画”安辰沉吟了半晌,突然道,“等会给我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