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皇上的旨意已经发了,你如今既是病着便好好养病!且我瞧着六丫头对罗刹也颇为上心,她既是心甘情愿,你这个做娘的便不要拖累她。”宜妃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带着宫人走了,只留下愉嫔用被子捂着脸,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今年天时和顺,前朝后宫都颇为平静,夏天一眨眼便混过去了,入了秋来,天气越发炎热,殷佐和殷臻的府邸修好了,兄弟们都吵嚷着要替两人暖房子。
从已经能熟练的给女儿梳头的赵王,到今年将将入学的小十四,一群人在八月十五的晚宴后将殷臻和殷佐堵住了。
“总要等我们搬家了才是!”殷佐想了想,义正言辞的拒绝,王府落成,往后是他与林妹妹的家,他还没邀请林妹妹先看,怎能先教旁人来看。
“六哥哥要搬出去,可不是要等着成亲,那日子还早呢。”殷禟伸手抱着他的左腰撒娇,旁的孩子到了少年时候长身体总是会瘦的,偏他如今竟是胖了一圈,他素来与十皇子感情最好,十皇子脾胃不大好,贤妃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就盼着十皇子能长胖一点儿,谁曾想,十皇子没有长多少肉,反倒是九皇子沾了光,如今长成个壮实的小胖子,他虽心心念念着要减肥,到底不曾瘦下来。
“可四哥快了呀,明年选秀,四哥就该成婚了。”殷佐伸手在弟弟柔软的卯发上揉了揉,笑吟吟得说道。
“听说四哥与六哥的府邸都是寻山子野规制绘图,咱们也想见见呢。”殷禟见自己说不通,忙朝着殷祥打眼色,后者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抱住殷佐右腰撒娇道。
“我瞧着暖房子是假,想去瞧瞧园子才是真呢。”殷祐捡了个犀角雕芙蓉鸳鸯图的杯子,自己斟酒浅浅饮了一口,笑道。
“听说山子野规制的院子极其精巧,于方寸可见天地水月,颇有意趣。”魏王笑眯眯得说着,按照座次,他是坐在殷臻左边的,长女年幼,他先头跟赵王亲密的交流着育儿心得,宫里的孩子都养的精贵,许多事情都是交给乳母来带,魏王妃跟赵王妃略微一交流,再养长女的时候便将魏王拉了进来,小孩子见风就涨,又有乳母看着,做家长的并不算很费心,一来二去魏王连钦天监的观测都渐渐放一边,日月盈仄,四时观测总是有规律可循,但女儿长大却只有一回,他如今正上心呢。
“虽是山子野规制,但我与佐哥儿还是话费了许多心思。”殷臻笑道,他这个时候倒是与佐哥儿一条心思,都愿意成了婚让女主人先入了府邸在来清客,且明年便是选秀,虽然他与徽音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但这一回与旁的不同,他受了姐妹们和佐哥儿的影响,是决心与她偕老,再无旁人的,如何能与前世一个样
兄弟们正说着话,魏平疾步走近来,神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殷佐扭头瞧他。
“方才照顾犬只的小黄门来报,说是平安不大好了。”魏平说道这里,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他们跟在殷佐身边侍候,日常也照顾平安,平安是性格极其温和的犬只,又通人性,多年相伴下来,众人已经将它看做是身边的一份子,这会子明知是过节,却仍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今儿早上我还摸过它的头呢。”平安渐渐年迈,但身子骨一向还好,殷佐原本想着它能陪着他长长久久,这会子听魏平一说,登时红了眼眶。
“你去吧,这头若是爹爹问起,有我呢。”太子这些日子显然过得并不算好,他还不到弱冠之年,眉心却起了淡淡的痕迹。
他年幼丧母,幼年时候身边略微贴心的女性长辈就只有皇贵妃一人,同样是经年无子,但他从未见过皇贵妃求神拜佛、寻医问药,自从假孕的事情传出来,太子妃的母亲也进宫了好几次,又替石姝玥寻了不少药方调养身子,他开口劝她几次,既然他二人身体无恙,想必等时候到了,必然会有孩子,可石姝玥着急,他也只能由着她折腾。
只是越发觉得建章宫里空空落落,远不如当年在东宫里住着由玉竹打理的时候来的妥帖,那时候才像是个家呢。
殷佐跟着魏平疾步走了,殷臻也与他一道,虽说平安是殷佐养的小犬,可年幼时候他们也是一道玩耍的,养了十多年,到底情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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