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礼上,德妃修养着没出来,她虽然遗憾生的是个公主,但如今清醒了,只闷了半日就转圜过来,好生教养着,往后女儿大了也是依仗,再者如今文华殿里除了太子,旁的皇子皇女都是一道读书的,她跟两个儿子疏离了,往后未必不能再亲近起来。
本朝开国太、祖便立下了“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誓言,公主们多是嫁给朝中众臣,出嫁以后与寻常女子一样侍奉公婆、相夫教子,本朝疆域辽阔,驻守边疆的将士往往多年未成亲。
太、祖胞妹镇国大长公主以身作则便嫁的是一位将军,往后几十年,皇室的公主也往往嫁给武官,她们跟着丈夫去了边疆或者沿海,若是没有一点儿见识,哪里能协助丈夫保家卫国是以文华殿里对公主的要求有时候是更高于皇子的。
皇上回到长安已经是仲夏时节,阖宫上下都往大明宫避暑。
皇贵妃虽然忙碌,但对殷臻的功课开始关注起来,按照殷臻的资质,到了明年可以出阁读书了。
虽然不知皇上可否允诺,小太子是七岁才择师的,但关系到殷臻学业,皇贵妃打算便是磨一磨,她也要求得皇上松口。
殷佐还不知道他哥即将抛下他上学,他近来又收了一个小弟。
宫里的孩子渐渐多了,大明宫是夏天避暑的园子,里头湖水纵横,为了皇子们安全,嬷嬷们几乎都在一块儿带。
这一日殷佐带着殷祐玩儿在亭子里画画,他倒是在画,可殷祐纯粹就拿着颜料玩儿。
皇贵妃不缺好东西,见他喜欢画画便送他一套颜料,专给小儿用的,都是用植物熬出来的颜色,色泽虽然不若矿石鲜艳,但盛在安全。
画了一会儿觉得热了,殷佐拉着殷祐去喝水,他前世是家中幺儿,如今能当哥哥,很是自豪,对上殷佑也就格外有耐心。
两人转过假山便瞧着一个嬷嬷打扮的宫女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儿过来,小孩儿哭了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红曲,给我拦住她!”殷佐到底不是真的小孩儿,拉着殷祐往旁边一躲,登时大喊。
“是。”红曲听了他的吩咐,一挥手,两个小太监登时冲上去将这宫女抓了个结结实实。
“你们这是做什么”那嬷嬷面色一变,见红曲衣着简素,下裙上一丝绣花也没有,很快镇定下来,“救命呀!救命呀!”
“把她绑了,去见我娘!”殷佐见过他哥给小太监立威的样子,登时左手叉腰右手往前一挥。
“这是怎么呢”近些日子湖中荷花开得正艳,烟波浩荡,十里荷香,皇上携了庄嫔赏花。
小贺氏娴静时颇似贺皇后,她穿着天水碧的衫子,下头是红绫裙子,在漫天青荷中低头浅笑,一时教人分不清是她鬓角的白荷清丽衬人还是簪花的女子令满湖荷花失色。
两人荡舟湖面,小黄门划着小舟,说不出的惬意,令皇上恍惚间想起年少时节,一时扁舟靠岸,听得小儿哭闹声,令他从梦中醒来,登时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爹爹,她欺负弟弟。”后宫之中,认真算来,皇上与佟贵妃相处的时间算得上最多,他素来是个慈父,对殷佐也很疼爱,殷佐见了他登时觉得找到靠山了。
“皇上明鉴,奴婢怎敢啊”那嬷嬷登时磕头,都是从民间选来的乳母,偏她跟着的是八皇子,八皇子虽然养在惠妃膝下,但一应都是良贵人照顾,同样是乳母,她得的赏钱就少了许多,对八皇子就少了几分耐心。
前些日子皇上带着小太子东巡,回了宫里,兄弟两一说大皇子难免就闹了别扭,这会子到大明宫避暑,惠妃就留在宫里跟儿子一道,只良贵人过来。
她前几日染了风寒,担心过给孩子,就由乳母嬷嬷带着,没有亲娘盯着,八皇子又一岁多了,乳母嬷嬷的奶水已经不能让他吃饱,饥饿之下,小孩儿下口重了,咬疼了,可不就教心头拱火的女子爆发了。
“我们瞧见了,弟弟原本哭了,你还抬手打他呢。”殷佐正色道,“你瞧,弟弟脸上还有你的巴掌印!”
那乳母原本也在慌乱中,教殷佐这样一说,以为自己真的在小孩儿脸上留下了巴掌印,面上不由带出形迹来,皇上一见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令红曲抱着八皇子,又教人请皇贵妃来。
“佐哥儿,你弟弟脸上可没有痕迹,你方才为什么这样说”皇上有些惊讶的瞧着眼前胖墩墩的儿子。
对景仁宫里的孩子,他对殷臻印象很深,那孩子聪慧、内敛、稳重,好好培养必然是辅佐帝王的好手,至于殷佐,印象里就是跟在殷臻身后的小尾巴,如今一看,皇上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看走眼了。
“她打弟弟是下意识的举动,教我们撞见了本来就慌乱,又见我说的信誓旦旦,自然以为露了痕迹,我不过诈她一诈,她情急之下自然就现出原形。”殷佐认真的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再来求一波收藏爱你们,比心
以及,殷佐是立志要成为大哥的人,嗯,虽然最后他成了团宠
宝贝们,明天请假一天,蠢作者需要休息一下,然后大概周一的样子林妹妹就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