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岑姜看他们似乎十分投缘,也乐得不用分神顾及这个病秧子,索性就让任孤鸣搀着他。许是步家塞的一把都是灵丹妙药,公珩走的步伐还比较稳当,任孤鸣也不太累。
林子里不是十分太平,凶尸像是割不完的韭菜,一茬又一茬,一宿里斩的尸差不多够平日里大半年的份额,一行人只敢捡一些有白尸徘徊的路走。
这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坑都被手脚呆滞的白尸占完了至少能降低遇到厉害东西的概率。
“公先生对山里的东西知道多少”公珩这个名字,念起来更像一个没头没尾的姓氏或者名号,步岑姜又不能直呼对方大名,只能客气客气叫一声公先生,至少诸位也知道是在叫谁。
公珩似乎反应了一会才开口:“我也是想来碰碰运气,谁知白日误了些时辰,赶过来天已经黑了,遇上了几个......”他没说下去,众人都已经知道了,谁都没接下话。
“我们接下来去哪”一个弟子站在原地,满脸茫然问道,“山被封了,夜里又有雾,不知道那东西在哪、是什么,”他呜咽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声音绷不住哭腔:“我想活着回去!”
他一蹲下,剩下几个也大放悲声,步岑姜脸上青白交错不太好看,低声喝道:“吵什么!想把邪祟引过来吗哭哭啼啼的,自己看像什么样子!”
另几个人一听 “引过来”这番话立刻噤声,步岑姜挨个拎起来,冷笑道:“哭啊,使劲哭,谁哭的越响谁越先完蛋!”
“引过来”任孤鸣右手架着一个公珩,左手拎着云浪生,穿得又破旧,活像个野人,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各位可长点心吧!”
他终于忍不住撕下这张柔弱扮相,不等几个世家子弟开口反驳,继续道:“这几天的尸变者都是方才这种凶尸吗”
弟子一激灵:“不是的,一开始都是很普通的白尸,也没有伤人的倾向,因此才会派遣我等前来辟邪。”
“好,都是白尸,无伤人倾向。”任孤鸣随手撅了一根枯枝,在地面上逐字写了下来。他还得搀着公珩,姿势稍微有点别扭。
公珩见他姿势不便,默默自己站直了。
“离你们接到求助过去了多久”
“不到一日,这里距离铸周山各家所著的先机台不远,当时灵符传来说‘镇中男子壮妇无故失踪,只剩孺子童生,先人遗骸尽数被掘,山中白尸遍布’,初步认为是吸食活人血肉的灵物现世,所以尽快御剑来此。”
铸周山。任孤鸣写下其他关键字,此铸周山即剧本里封印血海的那座山,他只来得及想个名字安上就出了车祸,对这个重点剧情一问三不知,失策失策。
想是想着,分析也没停,任孤鸣叹气猪队友,道:“灵物谁家灵物现世就吸食活人血肉,还搞得活人失踪,死尸被掘巡山这是要坐地飞升自成一派先圈地盘吗”
“为什么失踪的都是一些男子和身强力壮的妇人,小孩子都被留下了,难道不是小孩子才魂魄纯粹吃了大补吗有还老头子,魂魄又不滋补,肉还柴口,灵物抓老头子补什么”</p>
“不单如此,来时路过大梁镇,镇中的确未见男性,除了孩童还有未出阁的少女、老妪,人不多......镇里几乎是空城了。”公珩补充道,“有的人户,人去屋空,既无男子也无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