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的烟花绚烂,大朵大朵地在墨蓝色的天空绽放。夜幕时分,月光透着皎洁的白。人群嘈杂纷扰,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们围着火堆跳舞,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晏罗欢喜地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如水的杏眸亮晶晶的,眼底一片惊艳。
“真的好美啊。”少女娇声赞叹。就算是在大楚,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烟花盛会,五光十色,既夺目又绚丽。
扶风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眸色温柔。
“跟我过来。”扶风握紧少女的手,从人群中穿流而过,少女一声娇呼,入眼便是男子随风飞扬的墨色衣角。
少女娇喘吁吁,双腿有些发软。
“你跑慢一些,我…我跟不上了……”晏罗娇声嗫嚅,双颊也因呼吸急促染上了两朵绯云。
扶风闻言眼睫弯弯,眸色漆黑,绚丽的烟花映在墨色的眼底,温柔得醉人。伸手搂住了少女细软的腰’肢,纵身一跃,落到了一处房顶上。晏罗只觉身子一轻,再回神,已是一片高处。
扶风放开了少女,修长的指尖理了理少女被风吹乱的秀发。站在高处,烟花盛景看得就更清晰些了。如火烈焰,星光点点,在天空肆意盛开,如炙热岩浆,热烈奔放。令人心神向往,如痴如醉。烟花映衬着少女秀美的面庞,清澈的水眸点点希冀。
扶风半倚着坐下,解下了别在腰间的酒袋,浅浅喝了一口。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一弯勾月,清隽的侧影显得有些落寞。
晏罗见状,小心翼翼地在扶风身旁坐下。
“你怎么了”少女娇娇怯怯的,神色有些关心。
“没事,微臣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往的事情。”扶风黑眸微敛,握住酒袋的手渐渐收紧,骨节分明的手背此时有些失力得泛白。
忽而手背一暖,少女白嫩的小手抚上了扶风的手背。
“能和我说说吗”杏眸柔色许许,月光下的少女温软又可爱。
“我阿娘说过,开心的事情和别人说,一个人的欢喜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欢喜,不开心的事情和别人说,一个人的悲伤就会有两个人来分担,那么最开始悲伤的那个人就不会再那么悲伤了。”少女嗓音娇软,水眸湿软,宛若稚子,说出的话天真又懵懂。
“公主想帮微臣分担”扶风眸色暗沉,眼底晦涩不明。
“不可以吗”
“公主应该很思念的你的阿娘吧。”扶风偏过头,轻叹了一句。
“当然了啊,我阿娘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真好。”男子的嗓音低沉,晏罗没有听清。
“什么”
扶风并未回答,抬眸又喝了一口酒。
“微臣给公主讲个故事吧。”
寒风阵阵,少女抱膝而坐,深夜凉意肆起,头顶的烟花依旧绚烂,男子眸色清凉,眼底有些寂寥。
“二十多年前,一个中原茶商来西境贩茶,途经桑各时,遇到了沙尘,一车的茶叶都毁了。茶商一家不得不被迫在桑各暂时停脚。”扶风嗓音低沉,带着丝莫名的情绪。晏罗静静听着,并未出声打断。
“茶商的女儿年方十六,自是秀美风雅,承蒙父教,也是经营茶叶生意的一把好手。而正是这次的停脚,父女二人偶闻桑各茶叶奇缺,当下便决定在桑各做起茶叶生意。”
“桑各民风开放,男欢女爱也不是什么禁忌。如今有貌美的中原女子在此做生意,慕名而来的爱慕者数不胜数,最后,在茶商的同意下,茶商女儿与一名桑各猎人结为连理。”
“那他们后来一定很幸福吧”少女抬眸望着扶风,娇声问道。
扶风轻笑,眼底有些苦涩。
“新婚不足月余,猎人便去充军了。那一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王城遍地尸野,猎人也战死在了沙场上。”
“什么!”少女惊诧,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红。
“怎么会这样……”少女低声呢喃,语气落寞。
“猎人立下战功,单于决定对其家人进行封赏,召见了其家人后,单于见到了茶商女儿。”说到此处,扶风顿了顿,嗓音有些干涩。
“单于一向贪图美色,见到茶商女儿生得貌美后,便起了淫心。茶商女儿自是不从,单于便以茶商的性命来要挟,最后逼得茶商女儿入了后宫。”
晏罗此时沉默了,看了看扶风清冷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茶商女儿入宫颇受宠爱,一年后便诞下了一名男婴。茶商女儿对单于的恨只增不减,连带着恨起了那个孩子。若不是顾念到茶商,她早就三尺白绫了解自身了。”
“可悲的是,没等到她自缢的那一天,已经有人想取她性命了。单于的宠姬犯了心痛病,必须食下至阴命格的人的心脏才能治好,而茶商女儿便是那个至阴命格的人。”
少女惊呼,神色有些惊骇。</p>
“王上不是喜欢茶商女儿吗,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