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蛰笑了笑,“黑子哥,你觉得我们家会有吗”
黑子也知道自己白问,“那你怎么去,走路啊”
“你们平时怎么去的呀”
“踩自行车啊。”黑子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他可是有车一族。
“那就好。”夏惊蛰拍拍胸脯,十里地,五六公里呢,走路的话多累啊。
黑子没反应过来,“怎么好了”她都没有自行车,不得走着去
“你们有自行车可以带我一程啊。”
“不,不是……”黑子百口莫辩,“我的活不在黑市,强子的后座得带货,哪能带人啊再说了,你不是还有货吗”
夏惊蛰想了想,是那么回事,没一会她又说:“那你的借我就行了啊”
黑子咆哮,不!不行!我拒绝!在他还没有讨到婆娘之前,自行车就是他的婆娘,怎么可以外借
黑子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见夏惊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红小兵有没有自行车,整天巡逻,肯定有吧……”
黑子咬牙切齿:“行,我借!”
夏惊蛰推着那辆擦得一尘不染的二十八寸凤凰,在黑子虎口婆心“一定要好好爱护”的再三叮嘱中,心满意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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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做点的小生意就是投机倒把,割资本主义的尾巴,白天活动太惹人瞩目,农村人普遍五六点起床,四点多也不是没有,为了确保路上不要遇到人,凌晨四点,是倒爷的最佳出发时间。
夏惊蛰会踩自行车,但这种古董级的大家伙她还是第一次尝试。
夏惊蛰哈欠连连,前半段东倒西歪,中段趋向平稳,后半段勉强跟上强子的速度。
凌晨五点半,终于到达县城黑市。
所谓黑市,闻名不如见面,不过就是一条隐秘的破旧巷子。
东方微微吐白,破旧的巷子里,零零散散几户点着油灯的人家,听见自行车声,有人从窗户探出头来。
其中一人似乎认识强子,见强子身后跟着个小尾巴,打了手势。
强子回了个手势,示意夏惊蛰把东西搬到里面去。
夏惊蛰的东西有些分量,一次只能搬一篮子,那人帮强子卸完货,麻利过来帮夏惊蛰。
搬完货,那人又麻利儿把窗户和门关紧。
“看起来收获不错。”那人去扒拉强子运来的东西。
“跟平时差不多,各种豆子居多。”
那人点点头,又问夏惊蛰:“你呢是什么东西”
夏惊蛰答:“艾糍。”
“艾糍什么玩意”
夏惊蛰也不吝啬,拿了个甜口的给他尝。
那人也不客气,扒拉开竹叶就往嘴巴里塞。
夏惊蛰知道强子没吃早餐,顺手也拿给他吃。
凉透的艾糍口感上变得有些硬,可依旧弹牙清香,配上甜脆的花生芝麻糖,让人欲罢不能。
“这东西打算怎么卖”
夏惊蛰不懂行情,她不动声色,回道:“市场价,要票,什么票都可以,尤其是肉票。”
那人点头,眼尖地看到还有一大搪瓷碗,“这又是什么”
夏惊蛰笑意盈盈:“我秘制的剁椒,可配着咸口的艾糍一起吃,也可以当咸菜,你先尝尝。”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夏惊蛰上道,这年头食物矜贵,好些人送东西过来不舍得先让他尝一口。
他直接把价格压死,甚至不收,谁求谁呢
他们县很少有人吃辣椒,这一入口,他们和黑子夏立冬的反应一样,惊为天人。
那人强忍内心的澎湃,故作矜持,“东西我收了,强子也是我的熟客,我也不压你价,甜口一块四一斤,咸口一块二一斤,至于票我都给你凑足。”
夏惊蛰不懂行情,下意识看一眼强子。
一路上话不多的强子这会开了口,“虎哥,糯米、花生、芝麻、糖,这些都很贵,辣椒稀缺,功夫不少,能另外卖钱,我们自己零售卖到一块八两块的样子,这东西可以一个个卖,好出货,这样吧,都按一块六算,辣椒当我们送的。”
强子带过很多人来卖东西,可这是他头一次开口,一则他头一次带女孩子,一路上看着她跟自行车较劲,没抱怨半句,二则是她刚才拿早餐给他那种自然而然把他当朋友的尊重,十分可贵。
那人见强子开口,默默算了算,也不拿乔,答应得很爽快,还千叮万嘱下次有好东西得第一时间拿到他这里来。
夏惊蛰看着手里三张大团结,还有零零散散的毛子,叹了口气。
她忙活了这么久,近百个艾糍和那么大一搪瓷碗剁椒,在现代怎么也能卖个几百块吧
这年头赚钱真不容易啊。
如果强子知道她的内心活动大概得咆哮,在这个月均工资五六十块的时代,她才忙活一天,刨去成本,赚了十几块,简直是高收入人群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错误,便宜老公下章一定出来,不出来你们捶死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