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曜渊最终还是被灰溜溜地扫地出门,他软磨硬泡都不奏效, 简直焦头烂额。
这厢老婆给他软刀子吃, 那边家里人又上门来闹, 甄祖秋一大早做了饭来敲他门, 他满心期盼,以为是钟文冉回心转意, 打开一看是母亲, 一时心落了个空。
祝母将饭盒递给他, 身后跟着那个眼熟的护工小姑娘——另一个已经辞职了,祝曜渊对她辞职的原因心知肚明,不过也没故意为难她,还给她结算了下工资。
留下的这个是个圆脸姑娘,冲他解释道:“夫人一大早就念叨着要来,拦都拦不住, 我给您打了电话您没接,这才擅自过来了。”
祝曜渊点头:“行, 没事。”
他看向母亲,祝母自打知道袁百川死后, 精神状态有了显著提升, 发病的时候也很少了。
他打开饭盒,菜是从小吃到大的菜,味道也很熟悉。
“想你了,你也不来,那我就知道自己过来看看你了, ”祝母叹口气,“也跟你提过不少次了,怎么就是不把人带回来看看呢”
祝曜渊一怔:“什么人”
“小钟啊,”祝母坐下,看见他的沙发有些乱,顺手整了整,“你看看你这,哪像个结婚人的家,你们两个也是,都多少年了,多少人靠这些年都磨成老夫老妻了,你们连婚房还没有呢!”
“妈,我们……”祝曜渊有些难以启齿,“还没复婚呢。”
祝母对他的办事效率表示震惊:“不是记忆都回来了事情也都解决了,当初婚说结就结,现在复个婚怎么就那么难”
别说祝母不知道,就是祝曜渊也还云里雾里,他苦涩难当,打发走祝母后,就躺在床上沉思。
思来思去,也思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安静中,他大手一拍,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烈女怕缠郎,文冉怕曜渊,他就蹲在钟文冉家门口不走了,看他忍不忍心
——结果他这一蹲就是三天。
钟文冉已经在研究所里辞了职,平时在家啃老本,也不用出门,祝曜渊就不一样了,他还有公司,每天抱着电脑处理公事,屁股底下铺了张垫子,楼道里行人无不侧目。
好在钟文冉也不是完全不理他,每次点外卖都多点一份给他,还给他扔两瓶矿泉水,就是不让他进门。
祝曜渊热泪盈眶,觉得自己像个流浪汉,这儿以后就是他的家了。
长此以往,周围人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人家家务事外人不方便插手,便帮两人报了警,那天全楼道里人都跑出来看热闹,警察敲开钟文冉的家门,他看见那么多人,一开始是懵的。
后来搞清楚状况,他整张脸通红,直到打发走警察,再三保证会让祝曜渊进家门,才慢慢消下去。
试问他人生中哪丢过那么大人
警察一走,他立即将祝曜渊拽进去,祝曜渊好几天都没受过这种待遇了,登时受宠若惊,抱着他的垫子和电脑乖乖跟着他。
钟文冉本来有满腔的怒火,回头一看他吞吞吐吐、不敢说话的模样,脸上还有这几天长出来的胡子,邋里邋遢的,再大的气也消了。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祝曜渊像只丧家之犬,垂头丧气,良久,小心翼翼地说:“宝儿,你还想跟我好吗”
钟文冉很久没有说话,在祝曜渊心中的忐忑越扩越大时,他才勉强应了声:“……嗯。”
祝曜渊顿时来了精神,把电脑放下,“那你……”
他本想问钟文冉究竟是为什么生这么大气,可怕这么一问他又生气了,就把话又吞了回去。
钟文冉似乎明白他想问什么,叹口气道:“我只是自己钻了个牛角尖,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祝曜渊忙问:“能告诉我是什么牛角尖吗”
说起原因,钟文冉实在难以启齿,其实他本来还没那么生气,只是想跟祝曜渊闹一闹,但闹着闹着就变了味,越想越不是那么个滋味。
祝曜渊失去了记忆的那些年,他一个血气方刚的alpha,身边应该不会没人陪过吧</p>
回想他与祝曜渊重逢的第一面,也是在酒吧里,看他待得那么从容,想必也是没少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