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竟然比他一个omega还要腼腆,稍微一碰,耳根都红了,怔怔地看着他。
祝曜渊冷眼旁观自己的“未婚妻”与哥们儿搅在一起,无动于衷的模样丝毫不像被戴绿帽子。
钟文冉力气小,弄不动一个喝醉酒的成年人,张聪见缝插针,“哎老师,您也别忙活了,过会儿我们把他送回去,实不相瞒,今天把您叫过来,是我们想看看……看杨嘉的心上人长什么样。”
钟文冉的动作顿住,直起身子,目光冰冷:“那现在看到了”
张聪讪讪:“看到了看到了,您长得真不错。”
钟文冉微有怒意。
祝曜渊长臂一伸,挡在他面前,“老师,来都来了,这种场合,喝几杯再走”
这几人沆瀣一气、咄咄相逼,大有他不喝就不放他走的意思,钟文冉人生中从未落入过这种难堪的境地,甚至想不出该怎么应对。
他低头,冲着杨嘉道:“你还能认出我,说明还没醉到神志不清的程度,我拖不动你,过会你自己走。”
祝曜渊觉得好笑,这人跟醉汉讲话也一本正经的,大屏幕的光投射在他莹白的脸蛋上,让他看起来惊艳动人。
片刻后,钟文冉正视祝曜渊,“好,我喝一杯酒,你让我们走。”
他以为杨嘉和这几人关系不好,存心刁难,估计“心上人”一说也掺杂着水分。
面对着钟文冉淡然的双眼,祝曜渊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的心像被谁抓了一下,骤然一疼。酥麻酸涩柔软甜蜜滚滚袭来,突如其来的情绪将他淹没,埋葬在某处的宝藏被扒开一角,他透过缝隙,窥见了紧锁的过往。
不对劲,太不对劲。
他明明记得自己……从没有缺失过记忆。
钟文冉喝下酒后,连拖带拽硬生生把杨嘉弄出了ktv,这次那个高大的男人并没有阻拦,沉默的站在原地,全包厢里的人目送着他们离开。
但出了ktv,钟文冉就撑不住了,他和杨嘉一起软倒在路灯下,满头是汗。
由于信息素紊乱,需要长期吃药,医生再三叮嘱他不要喝酒,因此他已经有许久没碰过带着酒精的东西,乍然一喝,火辣辣的酒精沿着喉咙辣到胃,难受的他几乎要吐。
他再一次对杨嘉产生了怒意。
又艰难地挪了几步,他泄气了,摘下眼镜,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背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回眸,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个高大的身影。
是祝曜渊,他跟出来了。
祝曜渊走过去,看到钟文冉慢条斯理地戴回了眼镜,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他清清嗓子,略微不自在:“我送你们回去吧。”
钟文冉冷淡中带着防备:“我叫辆车就行,不劳烦你了。”
被拒绝了祝曜渊也不尴尬,他若无其事,指了指十米外停着的黑色轿车,“我车就在那,你先上去吧,车门解锁了。”
钟文冉挺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但杨嘉他又确实弄不动,只好妥协,面无表情地静候。
祝曜渊知道他不会先上,也没再纠缠,过去单手扶起杨嘉,像抗麻袋将他一下子顶在肩上,打开车门丢了进去。
后座一下子被他占满了,一点多余的位置也不剩。
祝曜渊当了一晚上流氓,这会儿才像个人了,替钟文冉打开副驾驶车门,笑得很是成熟稳重:“请吧。”
两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最终,钟文冉抬脚坐了进去。
原本祝曜渊想先送钟文冉,但是钟文冉坚持要看着杨嘉上了楼才肯回家,他只好把杨嘉送了回去。
杨嘉家他轻车熟路,走得也都是最近的小道,钟文冉心中有疑惑,但没问出来。
祝曜渊清楚他想问什么,自顾自道:“他和我是哥们儿,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都挺熟。”
钟文冉垂眸,声音不冷不淡:“熟还把他灌成这样。”
祝曜渊装苦笑:“今天没别的意思,我们真就是想看看你,随便找了个理由,但他怕露馅儿,非要喝酒,我们也没办法。”
被灌得人事不知还被扣了顶锅的杨嘉:“……”
到家钟文冉家时已经半夜,祝曜渊目送钟文冉上楼,眼神深沉。
他的手机在寂静中响了几声,接通后,张聪道:“怎么回事儿啊你,刚荀长青告诉我你把给钟文冉喝的加料酒换了”
祝曜渊:“没什么,就是突然良心顿悟,觉得残害忠良挺不道德。”
张聪有那么片刻的沉默:“……你猜我信不信”
他信或与否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祝曜渊为了点烟,把他的电话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