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雯婷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并无夺位的可能性,因此并未成为皇后的怀疑对象,倒是安然地躲过了这场纷争。
废太子杨恩立本来就性情暴戾,此时失了太子位,又成了高低脚,自然变得更加难以伺候了。时不时传出他毒打太监宫女的传闻,皇上因此申斥了他好几次,最后还把他圈禁了起来。
正当大家以为太子倒台了,皇后日后没有了依靠,皇家嫡脉实力受损,是不是应该倒向另外的皇子之时,皇上又有了一番大动作。
首先,让长公主杨辰溪与驸马丘益川风光大婚,同时赐给了杨辰溪很多食品邑,其次,准许长公主上朝听政,像之前的太子一样每日参加早朝。
很多人为此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些老顽固们。他们纷纷向皇上上书,称此举实乃“牝鸡司晨”,乃是为祸甚远,会动摇大周朝的国祚。
但是皇上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如今,我的嫡长子被废除了太子位,二皇子早逝,三皇子、四皇子因病失了神智,日后也不能继承大统。
而我的嫡长女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除了是个女儿身之外,一切都强过其他的儿女,为何我不能培养她成为继承人”
一大堆人论述了不少女子不如男子的地方,可是一一被皇上和长公主杨辰溪当堂驳斥。
最后,大臣们也无语了,只能抓住礼法不放,称男女之间有大防,长公主一个女子立于朝廷之上,天天与无数男子交往,实乃失礼的行为。
杨辰溪闻言捏紧了拳头无法反驳,她胸中的怒火腾腾地升起。
那些人说女子力气不如男子,她可以用尉迟臻反驳,用自己训练的女军反驳。那些人说女子智力不如男子聪明,她可以叫嚣让女子和男子一同上学,一同参加科举,一同有机会做官,大家可以看看究竟有没有女子学得好。
可是他们搬出“礼教”来,说女子天生就不应该多和男子说话,她就无从反驳了。
她恨“礼教”,可是她无法撼动它。
皇上杨柄庚此时露出了笑容,说道:“礼教、礼教,自古以来最大的礼就是三纲五常,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如今我作为君主,在此下令,日后我大周的女子均可以在成婚之前,取得父亲的同意之后,进入女子书院或者是招收女子的书院学习,并可以与男子一般参加文科举、武科举的考试。
在女子考中科举之前,若是女子的父亲不同意,则作罢,若是女子成婚后父亲不同意,则作罢。
但女子若是考中科举之后,便不再只是家中的女儿,丈夫的妻子,更是我的臣子。要听我的安排。
女子但凡中了文科举或者武科举,就可以独立成一户,可以做官,入朝堂或者入军营。
我的嫡长女自然也可以进入朝堂听政,日后可以为储君,可以为帝。
她本就是皇室中人,日后若是为君,更是尔等的君主。
朕就是你们的天,朕的话,你们若是不听,便是抗旨。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头硬,还是午门的铡刀硬!”
皇上如此强硬的一番话说出口之后,臣子们均不敢说话了。
并不一定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但是皇上一向都是说一不二、君无戏言,他们可不是前朝那种腐儒,以死谏为荣,他们还是很珍惜爱护自己的小命了。
因为皇上保住了杨辰溪首告太子杨恩立的这个秘密,而且也并未以那件事未有向杨恩立发难,更悄悄地找了那个太医问明情况,然后秘密处决了,所以皇后许荣熙根本不知道杨辰溪的情况。
许荣熙甚至以为那个太医的失踪都是杨辰溪的手笔,是她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的动作。
现在,许荣熙已经失去了杨恩立这个太子,并且因为杨恩立的脚成了高低脚,这一生再也不可能被复立为太子。
又加上杨辰溪现在被皇上当成了继承人抚养,她瞬间看到了希望,便像之前一心一意支持杨恩立那样,一心一意地支持着自己的女儿杨辰溪。
杨辰溪在于柏豫章、尉迟臻二人一同喝酒的时候苦笑一声,然后感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母亲之前这么疼宠幼弟、薄待于我,并不是因为她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弟弟当时是太子。
往浅了说,她看中的是这个太子之位;往深了说,她重视的是她自己后位。
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