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呼啸风声充斥着的狭窄山路上, 看不见的鬼魂正抱着小鱼干在满脸无所谓的女孩身边疯狂呐喊。
也许是风太大,她真的听不清。
总之,余弦慢吞吞蹲到了张兰溪身边,摸了摸她的脖子, 颈动脉还在一股一股的跳动, 虽然摸着凉, 但好歹没凉透了。
按理说自己正在做梦嘛,张兰溪应该也会很快好起来才对。
不过梦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按自己的想法发展, 理解理解。
余弦伸出双手在张兰溪的脸蛋、脖子和手臂上快速摩擦,摩擦升温,能给快冻死的张兰溪带来一丝热量。
那小鱼干包装袋一直飘在身旁, 余弦手一伸,从里面捏出了一根小鱼干塞进张兰溪嘴里。
虽然是做梦, 也不希望她死呀。
可能是被余弦搓得神智恢复了一点,也可能是小鱼干太香将她唤醒,张兰溪慢慢张开嘴巴将鱼干吃了下去。
就在余弦不慌不忙照顾病患的时候, 又是一块碎石子掉到了身旁。
余弦向上方看去,原来, 那攀岩驴友终于爬到了崖壁上的小树那。
他本可以放松一下等待救援, 如果那棵树没有发出奇怪的咔嚓声的话。
在严寒中枯叶凋零的纤细小树, 很明显无法承担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
驴友面色铁青,紧紧靠着山壁,向下看去:“喂!”
“嗯”
那小树在他屁股底下显得细的可怜,余弦不禁担忧地扶起张兰溪慢慢拖到旁边。
给女孩子当肉垫也就算了, 臭男人滚蛋。
反正是梦,又不认识,死就死吧。
余弦无所谓地瞅了瞅上头的陌生驴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阿门,上帝保佑你。”
驴友险些哭出声:“大姐你能接住她能不能也接下我”
余弦:“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过分吗”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树干折断了。
身下遽然失重,手脚无力根本无法重新扒住崖壁的男人惊呼一声直直落下。
余弦伸手挡住眼睛,耳边响起一声沉重的闷响。
鲜血从落地者身下慢慢洇出一片,受到冲击的肉体遭到了彻底的破坏,他尚未死去,在地上抽搐着,一只手下意识地向余弦这边伸来。
余弦不忍直视,低头继续搓张兰溪的脸蛋:“唉太惨了这大哥,我得赶紧醒来提醒他别掉下去。”
可这梦不受自己控制还老长老长,余弦也不知等了多久,风雪都慢慢停了,那包始终飘浮在脑袋边上的小鱼干好像还生气似的砸了两下自己的脑袋。
也不知道一包鱼干是怎么生气的。
果然是梦啊。
在她的努力下,张兰溪好歹没死掉,另一个她就懒得管了,估计现在都冻成冰棍了吧。
这样想着,余弦回头看了一眼。
却发现那人摔落的地方竟一片空白!
“诶,我做个梦还有自动清理功能吗,其实没必要,打码就可以,不打也无所谓啦……”余弦喃喃道。
她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一点有什么不对劲,但不管怎么想,都好像有一层浆糊包裹住了自己的脑子,总是无法清晰地捕捉到真相。
但她总算是幸运的,即使被催眠成了一个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傻子,却仍然避开了摔死的结局。
这场幻境到了终点,“膜”渐渐消失,被蒙蔽的大脑渐渐清醒,包括漂浮在空中的小鱼干,包装袋背后焦急的鬼魂也露出了真面目。
余弦伸手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搓了搓冻得麻木的脸蛋,不禁对着陆霆苦笑一声。
“你能看到我了!”
陆霆大喜过望,他此时还保持着抓着余弦衣领防止自己被甩飞的姿势,见切切实实自己能够碰触到余弦了,便迫不及待拥住了她。
余弦拍拍他的后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
“对,这场结束了。”
“小弦。”陆霆的声音有些低沉,“咱们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我知道。”
经过这两次,余弦哪里能不知道这里的危险呢
比起物理性质上的伤害,精神上的影响让她更为担忧。
连自己这么高的精神值都无法抵挡愈发深入的幻境,更何况其他玩家
本以为之前的玩家已经遇害了,但遇到张兰溪,余弦才反应过来也许他们只是暂时失散被别的幻境困住而非遇害。
张兰溪在地上昏迷着,余弦松开陆霆,皱眉道:“你等我一下。”
“好。”
他紧紧抓着小鱼干不松手,以防她又一次被拉入幻境中。</p>
而余弦却是走到张兰溪面前,掏出了一面神奇的小镜子,对着她道:“张兰溪,我喊你一声你敢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