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接过泡的茶水,抿了一口,“哎,这是我第一次回来,前几年我妈一直跟着我就没回来,后来怀孕生孩子就耽误到现在。”
“是吗你生小二了,男孩还是女孩几岁了”
“男孩,两岁半,正是淘的时候。”
“真让人羡慕,两个儿子。”石兰英生了三女一男,向来眼热儿子多的人家。
正说话呢,李佳敲门进来,一见面,祁香贝连忙站起来扶住她,“你慢点,肚子这么大,怀生了吧。”
“嗯,离预产期还有二十天,后天就开始歇假,你要晚来几天,咱俩就见不着了。”李佳扶着腰坐到椅子上,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格外小心。
祁香贝笑了,“哪能站里看不见,我不会去你家里呀。”
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个盒子,递给她们俩,“在省城买的手链,希望你们喜欢。”
“白得的还不喜欢!”石兰英开起了玩笑,不过打开之后,是真喜欢上了,看着很有档次,“哟,老贵了吧。”
“还行!”祁香贝谦虚地说。
李佳把盒子握在手里,她没看,“香贝,谢谢你。”
“不用,你客气了。”李佳进来她就注意到穿着打扮平常,夫家恐怕也是普通家庭,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不过脸色红润,手掌细嫩,家庭肯定和谐。
三个人聊聊近况、说说过往,祁香贝还跟赵祥龙和林晖他们打了招呼,没多久就离开了,广播站的工作还在继续,耽误时间太长影响不好,她很自觉的。
转到酒厂找到刘文霞,也只寒暄片刻,舌头在嘴里打转,找共同话题都不好找,两个人总不能站在马路边上讨论国家政策吧。
路过焦师傅的家门口,上面居然挂了锁,问旁边的邻居才知道,在不远的拐角处开了家饭店,一家人都在那里忙活呢,她走过去踮踮脚贴着玻璃朝里面望了望,店里装潢不错,想来生意不会差了,拍了几下门喊几声一直没有人应,她也离开了。
祁香贝骑着自行车在路上,相当惆怅,距离果然是阻断两个人友谊的一大杀手,对村里的人如此,对原来的同事也是如此,谁都逃不过。
漫漫长河,多少年后见面,还能道声好久不见坐下来聊聊就很不容易,像老舅跟那位的君子之交,才显得弥足珍贵。
没心情再去探寻别人,祁香贝快蹬几步直接去科技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不会还待在武装部。
事实就是如此,祁香贝在科技局看到了牛宝栓的卡车,下一眼就看见邵鸿远和蔡焕松勾肩搭背从里面走出来,牛宝栓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对脸掰着指头讨论着什么。
“哟,这不是祁广播员吗多年不见,一点没变,长春这样的大城市也没把你变成摩登女郎呀。”蔡焕松挥挥手,用他那痞痞的语调跟香贝打招呼。
祁香贝轻撇嘴,故作埋汰,“蔡同志倒是变了,真见老,头发都少了,是不是升职后太过劳累,平时可要注意身体呀。”
蔡焕松点着祁香贝,“老邵,媳妇管不管”
“不管,也不敢。”
邵鸿远话一出,蔡焕松追着他打,祁香贝在旁边乐不可支。
他们的打闹可没影响牛宝栓他们,还在一起掰扯呢。
祁香贝拽拽邵鸿远的袖子,“啥情况”
“两个人惺惺相惜,一见面,就碰撞出了火花,噼里啪啦,电光火闪,看来地面上的秧子真会归小关庄村了。”邵鸿远难得说出这么调皮的话。
祁香贝忍不住瞄了眼蔡焕松,这感染力也太强了,才一个多小时,说话方式都变了。
正想着呢,牛宝栓拉着那位,据他介绍是穆技术员,小跑过来,拉开车门请他坐进去,“走走走,上车,咱们回村里,让技术员看看咱们那边的花生秧子,回来试验一下,穆技术员说现在有技术可以对秧子脱毒,之后就可以喂猪,快快快。”
这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的架势感染了他们三个人,二话不说上了车。
到半路祁香贝才反应过来,胳膊碰碰邵鸿远,“蔡同志怎么也跟着”
邵鸿远跟她咬耳朵,“那位穆技术员是老蔡的岳父大人,请假也得陪着。”
哦,祁香贝恍然大悟,感慨一句,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