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对眼神的时候,祁香贝正好转身没看见,要是看见了,心里肯定欣慰,原主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她可不管,现在这是她的父母,实实在在的,当然希望他们活得长长久久、健健康康。
祁香贝手上摁着麦乳精的盖子,特别强调一遍,“我说了要监督,可不是喊口号,是每天都要查的,哪天没喝我可批评呀,都老同志了,被我这小同志批评脸皮可不好看。”
“一定喝,今天就开始喝,保证一天不拉直到喝完。”
姚常玉连连保证,祁香贝看向父亲祁山,也得到他的郑重承诺。
“这我就放心了,那您们歇会儿吧,我回屋看会儿书。”
祁香贝拍拍手出去了,她知道大嫂这时候肯定在厨房忙着呢,可能一会儿母亲姚常玉也会去搭把手,不过她没想着去,想也知道大嫂不会认为她是帮忙的,说不定还嫌弃她捣乱,何必呢,乖乖眯在屋里,完事大吉。
偷偷从床板下面抠出来一本小说,也不知道原身从哪里淘来的,连个封皮介绍都没有,从内容上看,讲的是大宅门里养尊处优勾心斗角的故事,有点像《大红灯笼高高挂》,挺压抑的,聊胜于无吧,不行再换一本,床板底下还有好几本呢,也没有封皮介绍,这是她在原身记忆的犄角旮旯找到的,要不然就算她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支床板的,估计原主也是小心翼翼,潜意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藏了这些。
祁香贝走马观花一样看着小说,屋里挺安静,外面可就热闹了,东屋他们打牌的吆喝笑闹声,一阵阵地传到她耳朵里,愣是烘托出一个孤寂的意境。
祁家这房子是北方典型的房屋结构,正房,在当地也叫堂屋,加上东西两个房屋并着前面的院墙构成了长方形,不管是正房还是东西两屋都是按照三间房的标准做的,两边是卧室,中间夹着客厅,不同在于正房空间要大些。
院墙是用山上拉回来的碎石头垒起来的,中间的缝隙填满了黄泥,差不多有两米高,中间正对堂屋客厅门的地方留出了一米半的距离用来装门,说是门,也不过是木头钉成的框架,里面编上了酸枣枝,酸枣枝上有刺,既能防人也能防动物。
祁山盖这座房子的时候三个儿子都在,老大老二要面临结婚,又因为他是老大哥,还有老父母也要养,所以正房的两间卧室在新盖的时候就分别从中间垒了墙,两卧改成四卧,临近客厅的两个卧室门开在屋里,外面的两间卧室朝南单独开了门。
最东边卧房原来是祁家爷爷奶奶住,两位没住几年就相继去世了,现在就是存放粮食杂物的地方,次东边住着祁山和姚常玉。
最西边卧房是祁向西的房间,他如今在外当兵常年不在家,姚常玉就锁了房门,天气好的时候通通风晒晒被褥,偶尔家里来了客人要留宿,也会住在他屋里。
祁香贝住的是次西边的卧房,屋门连着客厅,姚常玉想闺女了抬脚就能进屋,方便。
堂屋外面东西边分别是厕所和厨房,都是用石头、木头搭成棚子的样子,棚顶铺着的是麦秆子捆成的草席,不下雨挺好,下雨了常常是外面大雨里面小雨,外面小雨里面柴火就潮湿,唯一让人安慰的就是厕所分了男女,不然方便的时候得有个把门的。
整个东屋住着祁向东一家,西屋则分给了祁向南一家,开始孩子少年纪也小,两间卧室足够,随着后面的孩子出生,加上他们的年纪渐长,就找了简陋的木板拼凑成墙,各自隔开一间卧室成两间,男孩子一边,女孩子一边,挤挤倒是可以住得开。
这么说起来好像这房子占地挺大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东西屋之间相隔的距离不超过四米,就是在有限的空间里聚集了更多的屋子罢了,就这样,当年修房子的时候,父亲祁山还专门买了颗枣树苗种在院子里,十几年过去了,已是高高大大枝丫能遮住房顶了,现在是冬天,就看见灰扑扑的树枝,北风一刮,还扑棱棱地响,到了夏天,长了叶子开满小黄花,在树下吃饭乘凉也很有情调的,最期盼的就是秋天,书上挂满了拇指大小红红绿绿的脆枣,看看都能让人流口水。</p>
所以,在如此聚拢的小院里,祁志国和张有年他们在东屋说话声音大点,祁香贝都听得真真的,何况是放开了闹腾,听他们说输的人要往脸上贴纸条,从祁志国哀嚎的频率就能知道,他脸上的纸条只怕不会少了。